“他倒是好兴致。”林月汐淡淡地道。

“他其实与旁人无异，若说有异，大抵是比旁人更谨慎些，也比旁人多疑。”季瑊道。

“多疑？”

季瑊点点头，“或许权势重的人都多疑。”

“他不是多疑，”林月汐淡淡地道，“他是拿了不该自己拿的东西心虚，怕旁人也学了他的本事偷去。”

季瑊一愣，连忙摁住林月汐的手，紧张地向四处张望着，低声嗔怪道“不要命了！”

“大不了一死嘛，有什么好怕的。”林月汐淡然一笑，“我见过他，他还放过我呢。”

林月汐看季瑊一脸的难以置信，又道“当年我夜闯紫露宫，差点就死在禁军刀下了，他把我放了。”

“你看，我就说他其实……”

“但他骗了我。”林月汐打断了季瑊的话，依旧不改脸上笑意，“他说去谢府报信以免我父兄担忧，但他没有去，他一早派人去的，我哥得了消息便去了紫露宫，他明明醒着，但就是不见，让他在殿外跪了一个多时辰。”

季瑊哑口，林月汐笑着道“我哥与苏觅姐姐情投意合，整个洛阳都知道，他不会不知道的，抢了别人了心上之人，坏了别人姻缘，却还要捉弄别人——当真是个好人呢。”

“这事……”

“这些事你当然不知道。”林月汐忽然板起脸来，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冰冷，“他倚仗季家，自然对你千般好万般好，谢家呢？只是威胁他皇位的眼中钉，当然不一样。”

“别说了。”季瑊撇过头去。

“怎么？不想听了？”林月汐笑道，“你可以说他是个好人，是个好皇帝，但他是什么人，我自己也有考量。”

“我只希望你见了他不要鲁莽行事。”季瑊低声道。

林月汐长舒一口气，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舒畅多了。

“你放心吧。”林月汐道，“虽然我不怕死，我惜命。不过，若是他今日不来，我可能就没有那个耐心了。”

季瑊终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林月汐，道“你放心，他肯定会来的，不会过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