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看都是。
季柯然完全没留意到她的分神,他的目光紧紧落在她手中的吉他上,低沉的嗓音还在说着“知道了吗?以后都要这么拿。”
见她没反应,他又疑惑的问了句“安安?”
“啊?”岑安回过神来,立马将手上的东西小心翼翼放到季柯然手中,“太麻烦了,反正我学会了怎么拿也一定不会弹,还是还给你吧。”
他倒是盯着她,极其认真的说“我可以教你。”
他十多岁开始就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从一开始自己慢慢摸索到现在几乎所有的注意事项都已经铭记于心。要是想教会她,肯定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岑安却摸着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说“我真没这个天赋,学不来的。”
季柯然也不勉强,将吉他收到了盒子里,动作轻柔至极,像对待易碎玻璃似的。
她看着看着就笑了“这么喜欢啊?”
“嗯,很喜欢,”他说,”这也是小溪最喜欢的。”
岑安说“他要是知道你这么用心对待这把吉他,肯定高兴得找不着北。”
她还记得,十五六岁的岑溪,是个成天喜欢在胡同巷子里到处惹事的不良少年,那样放荡轻狂的眼神,却独独在听到吉他声的时候会流露出少见温柔的情感。
巷子口的街边上新搬来了一家音乐培训班,每逢周末就会传来钢琴、吉他、大小提琴……各种各样乐器混合在一起时发出的悦耳动听音乐声。
“姐姐姐快来快来啊……”岑溪拉着岑安的手,飞快的从楼上狂奔下去,他太激动速度也太快,她必须时刻注意着脚下的道路,以免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两人靠在透明玻璃外瞪大眼睛往里面看,两张脸,一张年轻,一张稚嫩,就这样凑在了一起。
岑溪听着从耳畔流淌而过的优美声音,露出陶醉的表情。他对岑安说“姐你听,上音乐课的时候老师总是对我们说,音乐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
能从他嘴里听到几句正常的话,岑安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要知道,岑溪不管是在街坊邻里还是同学老师口中都是个不折不扣“问题学生”的存在。
爱说脏话,喜欢惹是生非。
她大早上被他拉了起来没睡好觉,原本就心烦意乱,又想到家里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垃圾,憋了一肚子的气瞬间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死岑溪你有病啊?大周末不睡觉拉我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终究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到最后只能撇撇嘴,恶狠狠的朝岑溪额头上弹了下去“妈快下班回来了,要是不想被揍你就赶紧给我回去煮饭。”
那时候,巷子里的左邻右舍都知道,岑家小儿子岑溪对任何人都不讲礼貌,肆意横冲直撞,满嘴脏话几乎是见人就喷。
却唯独对自己的妈妈和姐姐,态度是说不出的恭敬顺服。拎着岑溪的衣领将他拽回家时,他极不情愿的样子,嘴里喃喃的还在不停念叨着“姐你别笑我,我就是喜欢这玩意儿嘛……”
岑安将蒸饭的锅塞到他手里,动作粗鲁,口气很冲“别给我废话,赶紧煮饭去,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揍你?”
她说着还向他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从有记忆开始,她用这样的方式威胁岑溪的次数太多,尽管已经是不厌其烦的老招数了,可是每一次他都会乖乖听话。
“哦,知道了。”他垂着脑袋,将眼底一闪而过的那抹失望情绪遮掩掉,抱着锅往水槽边走过去。
岑安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在空气中比划着两人的高度。
“小溪,”她发出一声惊叫,“你又长高了啊?”
十多岁,正是男孩子生长发育得最快的时期,她这个弟弟更是没落下半步,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