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知道的。爷爷不会告诉你。”
闻言,佟婉紧咬下唇,低着头抵在佟显的胸膛。
良久,低声抽泣。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甚至从来都很少哭。
但这半年以来,眼泪似乎有点多。书上经常说,十七岁是雨季。但她的十八岁,好像已经大雨倾盆。
“爷爷,您不在家的这小半年,我每个月都会去墓园看望。”佟婉停住,对上佟显复杂的视线,问道“爷爷,能给我讲一讲他们的故事吗?”
佟显愕然,他没想到佟婉会突然问关于他们的往事。
沉默良久,他说“婉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但是现在,爷爷不能告诉你。”
佟婉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神,复杂、遗憾、心痛、惋惜……还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她突然明白,那些故事也许并不动听。
“爷爷,笙笙……他还好吗?”佟婉轻声问他,“你们走后,我有好几个晚上都梦见笙笙,一身是血地站在梧桐树下,跟我说再见。我很担心,却一直联系不上你们。佟七也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是缘分吗?还是心有灵犀?佟显看着她床头咧嘴大笑的哆啦a梦玩偶,视线有些模糊。
耳边总回响起那人虚弱的呓语婉儿……婉儿……等我……回来……
良久,他拍了拍她的背,嗓音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笙笙他……他很好……婉儿放心……”
抬手看了看腕表,他说“不早了,爷爷也有些累,早点睡觉吧。”
关门声传来,佟婉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双手抱腿,眼角满是晶莹。
其实,她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知道傅笙的受伤。
那个神秘人曾告诉过她,南城傅家,他不能查。
可是,她查了佟七的通话记录,对方的地址都在南城……
南城……
南城……
南城……
傅家……
傅笙……
视线落在晶莹的手链上,冷光泛紫,她却看到了血色通红,难以拭去。
傅笙……你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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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方。
庭院漆黑,堆满杂物的阁楼,曲折蜿蜒的楼梯,微微透风的顶楼房门,无人注意的天台一角,有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半蹲在那里,只看背影,可能会让人误以为他正在……数蚂蚁……
然而,他也确实是在“数蚂蚁”。不过是透过三脚架上狙击枪的瞄准器,透过微微闪烁的红光,他甚至还能看见那家院子里的和谐融洽,父慈子孝。
入夜,他已经蹲守了将近三个小时,现在是最好的时候。他逐渐放慢呼吸,视线随着“蚂蚁”的身影细微移动。猛然,扳机扣动,毫无声息。
他扯了扯嘴角,似是笑了。
不曾起身,他快速拆掉三脚架,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提箱,动作利落娴熟地拆解并收拾完全,手法堪称专业。
那人带着手套开始消除之前留下的痕迹,尤其是指纹。做完一切后却不曾按照常规急速下楼,而是直接从楼顶掉下一根绳子顺势滑落。
途中,他看了一眼傅家漆黑的后院,眼中满是冷意。快步走到事先停好的汽车内,驾驶座上那人发动引擎,无声离开。
星辰明亮,却照不透夜色漆黑。低调黑色汽车渐行渐远,逐渐隐没在道路尽头,仿佛不曾有人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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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傅家,一年一度的家庭聚会正在举行。
但今年和往年有所不同,往年都在屋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