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这茶禾该如何处置?”素眉叹息,“说来,茶禾对乌雅氏到真真儿是忠心,无论如何都是咬死不开口,若是能撬开了这茶禾的嘴,想来茶禾一人比之德嫔身边所有人都要来的有用得多。”
若幽闻言面上却是带了笑,“你呀,这有什么好遗憾的。德嫔在这宫中带了这么些年,宫女出身却能得以封嫔,这城府手段自然还是有的,身边儿有这么一两个忠心的也是稀松平常。”
用帕子擦擦手,若幽笑着轻点了素眉的额头,“就如同本宫身边儿有你们几个一般。”
素眉面上带了几分赫然,嗔怪地看了若幽一眼,“主子!奴婢再和您说正经事儿呢,您又来打趣奴婢了。”
若幽展了展腰,坐在了树下的藤椅之上,“本宫自也是说得正经事儿。”
素眉默然,上前两步,将手中厚厚一摞画了押的纸放到了若幽身前的紫檀木桌上。
若幽一页页翻看了所有的画押纸,靠着这一个个零散的信息,慢慢地大致拼凑出了德嫔或者说是乌雅氏一族在宫中的人脉消息网。
微微阖眸,若幽向后靠在了椅背之上,静默良久方才淡淡道,“忠仆当受人敬重的,好好儿地送茶禾上路吧,给她份儿体面。”
素眉微微握了拳,看着端坐一隅、如画中仙般的女子,低低应了是,她家主子到底还是心软了呀。
日移正中,若幽抬手挡了挡自繁密树叶之间漏下的几缕阳光,懒懒推了推桌上的写满了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将这些东西好好儿地收起来吧,留待日后。”
素眉微微蹙了眉,“主子,里面可是有着不少关于惠妃、瑾妃的消息,您”
若幽轻轻摇摇绣着鱼戏莲的双面绣革丝象牙团扇,“不急,以这些东西还不足以扳倒她们,既如此,不如待来日再锦上添花也是好的。”
素眉接过纸放进黄花梨木的匣子里,微微勾起唇角,“主子说的是,放长线钓大鱼。”
若幽微微颔首,自椅子上站起身,随手将团扇放于藤椅之上,“安排一下,也是时候该去见上一面了。”
夜半时分,北苑这座寂静的院落迎来了访客。
“嘎吱。”嘶哑的开门声在这深深夜色之中清晰可闻。
侧卧在塌上的德嫔睁了眼看向门口处高挑的人影,眼中划过惊讶,惊讶之中却又带了几分了然,“皇后娘娘深夜来这破败的北苑看望臣妾,臣妾是否应当说上一声‘蓬荜生辉’呢?”
来人掀开兜帽,露出了一张日月为之倾倒的绝色容颜。
“看来见到本宫,乌雅庶人并不很是意外。”若幽一身墨色窄袖牡丹暗纹旗装,两把头上亦是只带了简单的墨玉簪并一对儿墨色牡丹绒花。
“昨儿个皇后娘娘派了人,气势汹汹地将臣妾身边儿积年的伺候之人带走。”德嫔冷笑着看着若幽,“臣妾便猜到,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儿,皇后娘娘总会想着来见上臣妾一面儿的,只是却是不曾想,皇后娘娘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若幽寻了一把看起还算是好的椅子坐了下来,“到了这种时候,你倒是难得清明了一回。”
德嫔笑笑,带了几分浅淡的忧伤,“茶禾她”
“此时此刻想来已经入土为安了。”若幽叹息,“到底是忠仆,本宫给她这一份体面。”
虽然早已做了心理准备,可是在听到茶禾身故的消息后,德嫔仍是没忍住红了眼眶,“茶禾她已经在我的身边儿伴了我几十年了,几十年呀!”
“你应当知晓,天无不散的筵席,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若幽神色淡淡,“就如同本宫以为姐姐与本宫该是有着一辈子那么久的姐妹情呢。”
“果然还是为了昭皇贵妃。”德嫔冷哼,“皇后娘娘还当真是执着呀,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放弃。”
“执念自然最是不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