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隐青要了水壶,之前在上一条河边,隐青装了满满的一壶水。
我拿着水壶,回身后看见纪淮又走远了好些,我依旧大步的追赶上,然后把水壶递给了他。
“你步子走这么快干什么。”
他这时才放缓了步子,接过水壶喝了好几口,然后用袖口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将水壶还到了我手上。
“不是你一直说要快点赶路么。”
他回答的但还挺理直气壮。
我听后也不知该怎么辩解,只知道这太阳晒的我满头汗,我对着壶口便狂往喉咙里灌水,不一会儿壶中的水就被我喝了一大半。
我盖紧了盖子,转头将水壶丢还给身后的隐青,他也接得稳。
等我再次看向纪淮的时候,我竟发现他也看着我,不过见我转头他也立刻移了视线。
纪淮此举只是不能理解,她一个女孩子,不,她一个有夫之妇,为何还能与其他男人共饮一壶水,也不知道避避嫌。
难不成她们羌勒女子,都这般豪放?
他果真还是不懂。
“到了夏氏,你打算怎么救人?”
他说话没有一点语气声调。
但这次,纪淮的步子相比之前明显的放缓了很多。
果真是小孩子脾气,不想理你的时候,睬都不睬你大步就往前走,一句话也不说,想理你的时候,就开始样样都配合着。
我的楚誉便不会这样,一般像楚誉那般成熟稳重之人,才不会有什么小性子,也不会对别人摆脸色。
最主要的是,楚誉不论是看我,还是同我说话都轻声细语,温文尔雅的,哪像这小子,说话都冷冷冰冰的,我想就连魏询那样的暴脾气同我说话也是一字一句清楚明白的吧。
“没想好。”
我也没好气的粗略回答着,冷言冷语谁还不会啊。
而隐青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的对话交谈,就感觉像极了两个孩儿童一般,主要还是王妃,比较脾气难料,想来天下应该只有王爷可以降得住她了。
毕竟王妃在王爷面前,就像只猫咪一般听话。
“夏氏百姓大多居住在太珞城中,那里也是夏氏的都城,我们可以暂时在那里落脚,还可以顺便打听一些消息,之后再想具体的办法,毕竟夏氏不是好进的地方,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纪淮说时专心的牵着马,此时的太阳到了西边,正好纪淮个子高可以将太阳遮住些,所以我才不自觉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好,你对西北比较熟络,我听你的。”
纪淮不曾想我竟然会答应的这般快,而不是像之前一样怼他好几句。
因为我觉得这毕竟是关乎楚誉安危的大事,所以我也不敢胡乱行动,纪淮武功高,对西北也了解,听他的应该是没错的。
南双在我来之前,也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什么事情都不要冲动,想好了对策在执行,我答应了她。
我们三人一直这样走着,又是同之前一样,从白天走到晚上,从炎热走到寒冷。
晚些时候,我们走到了一处空城,纪淮在一个巷子里逗留了很久,他眼睛看的,是前方的一片废墟,细看不难看出街边的房屋墙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不远处,还有一副已经倒下的旗子。
此时纪淮将缰绳交给了我,然后他缓步上前,能看得出他每一步都走的沉重。
他走到那旗子面前,然后附身蹲下,就在那里默默的看了好久,我只觉得这羌勒的晚间确实同南双说的一样凉,而且这个地方,好像更凉。
我看见纪淮缓缓扶起了那面旗子,然后将它狠狠的插进了废墟中,旗面随着冷风飘逸着,此时我看清了上面的字。
蒙。
他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回到了他曾经无比想逃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