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传出,紧接着更多的吠叫在各处响起。
“嗯哼!咳咳!”
金灿故意清了清嗓子,憋出两声咳嗽。
狂吠的柴犬倒有一大半闭上了嘴巴,仿若达成了某种默契,残存的吠叫陆陆续续小了下来,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呜咽。
“鄙人的狗粮果然没白喂,算你们有良心!”
志得意满的金灿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定位地图,面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奇怪。
“怎么跑到哪儿去了?”
不知为何,他心中产生了片刻的犹豫。
凉爽的山风拂过油光锃亮的脑袋,犹豫瞬间变成了恼怒,金灿毫不犹豫地将手机揣回口袋,向着村后走去。
……
寂静的月夜竹林,处在干柴中的两个大男人,还有略显紧张的心情……总是感觉怪怪的!
好在这种怪异没有持续多久,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遥遥传来,越来越近。
慢慢地,一个身穿长裙的女子出现在居中的小路上,几乎垂到地上的长裙偶尔刮住支棱的绿草,发出细不可闻的摩擦响声。
长裙的质地并不好,是旧时流行的碎花布剪裁而成,而且裙摆的褶皱十分密集。
显然,以当代人的眼光,长裙的款式早就落伍得不能再落伍。
可就是这一袭长裙穿在来人的身上,雍容和纯朴竟同时展现,再加上皎洁的明月毫不吝啬地洒下银白月色,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仙灵气。
走来的女子正是上午见过的孟先茹!
如瀑的长发以一根红丝带轻轻挽住,额头的刘海儿被精心打理成内凹的弧状。在她的手中,还有一本卷成圆筒的薄书。
孟先茹终于走进了竹林,轻车熟路地在林间穿行,最终坐在一条长木凳上。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灿哥,我又来了!”
一抹淡淡的欣喜从话中透出,更有浅浅的害羞意味,声音清脆若黄鹂。
不过,这一幕落在尤忘心二人的眼中,却是令人心生寒意的惊诧。
孟先茹虽已过了杜秋之年,仍然保持着姣好的容颜。
此时此刻,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让躲在秸秆堆的他们看清了一件怪事。
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不曾出现一丝抖动。
这意味着什么!
梦游?
对,就是在梦游!
一个梦境制造者竟然在梦游,尤忘心瞬间感到喉咙一阵发紧,呼吸也在不经意间变得急促起来。
这岂不是说,她完全有能力影响到百里之外的市区?
看来,上午做出“不是她”的推断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花开为幻,但是擅长梦幻术的超能者也有可能构筑一场噩梦,只要不伤害到施加的对象,造成某种程度的困扰还是可以做到的。
“灿哥,爸妈不同意我和你好,说咱们‘门不当,户不对’。但我就稀罕你的聪明劲儿,要不咱们一起跑吧!”
正在尤忘心心绪烦乱时,闭眼的孟先茹突然出声,话语也变得激动亢奋起来。
门不当,户不对?
怪不得金灿那个暴发户说起话来雅俗共赏,原来是有贤内助熏陶的缘故。这么好的媳妇,咋会看上金胖子这么个白眼儿狼?
刚刚那句激动的话语结束,孟先茹重新恢复到温婉平静的模样,仿佛那一次抗争是她唯一一次失了仪态。
其后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充满了温存和依恋,即便最后两人分道扬镳,她还是在处处为他着想。
“灿哥,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不怕苦的。”
“灿哥,咱们有钱了,能送我一个图书馆么?”
“灿哥,我知道你想要个儿子……,我退出。”
“灿哥,咱们女儿跑回雾海市了,我会劝她回家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