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将燕语默抱上岸边,他担心地摸向她的额头,温度仍在升高,她的身体不时地打抖。
被潭水浸泡过的衣服异常的冷,山中的风吹过,即使是张舒也觉得有些受不住,此时燕语默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紫,急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敷上伤药才好。
他焦急地望向四周,只有一处石岩底下可以遮蔽,岩石已经有一部分下倾,会有随时倾倒的危险。他正想向崖底别的地方寻找,雨点突然不留情面的落下,敲打在他们的脸上,张舒抱起昏迷的女子,向石岩处走去。
石岩下有一些枯草和树枝,还有一副已经损坏的弓箭,看来之前可能有人在山中打猎的时候,在此处歇息过。
张舒将燕语默轻轻放在草堆上,将树枝支起生火,拿出随身携带的创伤药,不知该如何是好。
燕语默身上的伤明显已经拖不得了,但是伤口除了脸颊,几乎全身都有,只能将衣服脱下,他虽然并不在意,可若她醒来发现,该如何?
他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自己若是这么做,会不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嘶······”草堆上的女子翻动了下身子,发出轻微的叫声,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不管了,救人要紧,到时大不了请罪就是。”张舒在地上挑选了几根稍微长些的树枝,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架起,遮挡住里面的女子。
天色越来越阴沉,雨声逐渐变大,整个崖底都遍布着雷声,他们身处在岩石下,一衣之隔却好似在另一个世界。
张舒将目光移到旁边的石壁上,双手慢慢地将燕语默身上的衣物解开,有些鞭痕深的伤口与衣服破裂处黏在了一起,他深怕会撕扯到伤口,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了些。
他将手帕接住外边的雨水,帮她清洗了下伤口的表面,大大小小的鞭痕竟有十几处之多,心中不由揪在了一处。
那个女子,好似死的自在了些。
他更后悔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好燕语默,一时不察,就让她陷入此境地,这些伤,恨不得替她一一受着。
膏药敷过之后,他将那件已经烤干了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把她身子底下的衣物架起,放在火堆旁,便坐在了火堆的另一边。
相识许久,却从未与她这般之“近”,张舒低着头,添了些树枝在火中,这一夜,或许会比想象中的还长一些。
他接了些雨水,将手帕洗净浸湿,走到衣服的后头,将手帕放在燕语默的额头上,正欲走,袖子却被牢牢地抓住。
“别走······”
张舒伸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声音有些低沉“小一,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你可知道?”
“别走······”
他很想扯开她的手,他并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如果她想的人已经不会是自己,那么多一刻的纠缠都只会是一种煎熬。
“好冷······冷······”
他无奈的笑了笑,躺在她的身侧,将她紧紧抱住,周身运着内力,向她输送着真气。
人说今生情,前生的债,许是前生欠了她许多,这一生才要他悉数归还。
于她,他总归是没有任何办法,他的所有包括自己的命,只要她要,他都愿意给。哪怕他们已经再无可能,哪怕她已为人妻,哪怕她心仪之人有一日会变成他的对立面,都不再重要。
自他们决裂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能将她瞧个仔细,她长大了,眉目间多了几分神韵,脸型也不似之前那么圆了,有了些棱角。
少了原来的那份稚嫩,但仍旧很可爱,他喜欢看她说的眉飞色舞、口无遮拦的模样,喜欢看她认真练武,大口吃肉的模样,她好似有千百种的样子,可他都喜欢。
“小一,你要快些醒来,挺过这一夜便没事了。”他将手抚上她的面颊,紫色的鞭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