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夜色落在二人的肩上,山中偶尔传来一声啼叫,惊扰着林子中的每个生灵。
女子迈着缓慢的步伐,架着身边逐渐失去意识的男子,这样下去他们支撑不了多久,她环视四周,拖着男子向一处山洞走去。
二人还穿着宴席上的那身华服,林沐吐出的鲜血,滴在那金色的绣线上格外显眼,女子将外衣脱下垫在林沐的身下。这一切他原本不必受着,即便他的父亲真的做过什么错事,也不该由他来承担这一切的结果。
“小陌······”
男子迷迷糊糊的说着话,他只感觉到周身异常的冷,明明已是夏日,却仿佛冬日般寒冷刺骨,这种异常的痛楚,是一阵一阵,自里处向外蔓延的,本不应该这般丢人的呻吟。
林沐下意识的将嘴合的严实,咬紧牙关,不过是一掌而已,那么多的刀剑棍棒,能挨得自己都挨过了,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让小陌担忧了。
连陌从外拾回许多干草,铺在他的身下,在他的身上又铺了许多,她探了探男子的脉搏,不似寻常的内伤,这样发作,半夜恐怕会发热,而他们匆匆从村子里逃出来,没有带上任何物件。
女子定了定神,顾不得那么多了,必须要先回村子问清楚再说,母亲竟然有这么多事情都瞒着自己,光是会武这一样就已经让自己很是惊讶。
“你回来了。”连夫人如往常一般,坐在屋子里饮着茶,并未抬眼,那院子里的人,便是她刚刚舍命相护在他人面前的女儿。
连陌跪在地上,她知道不论自己说些什么,母亲都是听不进去的。院子的石砖路上散了许多茶花的花瓣,她身旁的三色茶花已被掌风摧毁,这是母亲平日里最为珍惜的花草,可见母亲正在气头上。
“娘,女儿不求别的,只希望娘能告诉我林沐身上所种的掌法为何如此奇怪,可是冰决?”
“女儿?我不记得我还有什么女儿,姑娘莫不是在说笑。”
连夫人知晓她定会回来,为了那小子的性命她也会回来,只可惜仍是无用,那一掌她慢了几分,无非是想让他死的不必那般痛苦而已,但终归还是会死的。
“姑娘我劝你还是回去守着你那情郎的好,那一掌他既然受了,便必定活不过今夜,回去吧,许是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连陌叩首站立起来,双拳攥的严实“你是我的母亲,您的决定我从未反抗过任何,哪怕寒来暑往逼着我勤学苦练,做尽我心中不愿做的事情,我也只能受着,因为我觉得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但如今看来,却并不是,您背负着血海深仇,却对我只字未提,如此训练于我也是为了日后报仇所用,我想要的答案您从来不会告知于我。哪怕那人是我最爱的人,要相伴一生的人,您也不愿尝试着去了解,去听他的解释,我在您的心中究竟算作什么!一个只能为仇恨活着的人嘛!”
“我从前觉得您和别的母亲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严厉了些、冷漠了些,终究还是疼着我的。您疼我的方式就是在我订亲的宴席上,亲手杀了我一心认准的夫君,只为了许多年前不确定的一件事。”
“姑娘若觉得我无情走便是,并没有人强求姑娘回来,这里再也不是你的家,如你这样忘记自己至亲血仇的女儿,我如何还能留得住。”
连夫人口中说的狠厉,内里却何尝不是别样的难过,她确实一开始是想让小陌去报仇,可随着小陌一日一日的长大,她只盼着能够健康长乐便好,若不是此次······她又怎会想起种种往事,一切都抵不过命运捉弄罢了。
“母亲可以不要我这个女儿,但我永远都是母亲的孩子,此次离去,必然会将旧事查个水落石出再回来,还请母亲耐心等候!”
连陌转身离开,绕到小路上,从另一侧拿出自己与林沐的包裹,那里头还有来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