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宋晨曦喝了酒，林寒星亲自开车送她回宋园。

副驾驶车窗开着，有晚风涌动进来，将宋晨曦的发凌乱吹散，如同墨色晕染。

“外面有那么多盏灯……”

“然而没有一盏，是真心为了我而亮起的。”

或许是酒精作用，宋晨曦的声音沙哑而慵懒，听在人耳中有种感同身受的落寞。

恰好红灯。

“这些年，有后悔过吗？”

林寒星目视前方。

看似轻描淡写一句，但却令宋晨曦无声侧过头来。

“这个问题，九姑娘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透过我看到的那个人？”

宋晨曦的笑容沉浸在夜色里，美丽而迷离。

林寒星竟没有马上回答。

直到后面的车辆摁响车喇叭，林寒星才收回自己视线重新启动车辆。

“我曾经也问过我自己相同的问题……”

宋晨曦卷曲长发散开在脸颊两侧，往日里隐藏极深的疲倦就这样坦诚的表露在了人前。

“为他受伤，后悔吗？”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后悔吗？”

“爱他，后悔吗？”

她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长睫轻眨间，嘴角浮现轻柔笑意。

宋园近在眼前。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我曾经用尽全力爱过那个人，就没有什么好再后悔的。”

当宋晨曦的声音传进自己耳中，林寒星还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所以，眠姨也曾是这样吗？

“到了。”

林寒星将车停在宋园门口。

宋晨曦打开车门，自上了车后就随性踢掉的高跟鞋拎在她手里，或许任是谁都想不到，那个往日生活里雷厉风行的女子，竟还会有这样一面。

“过几日，我叫圣手帮你做个检查，或许会有转机。”

望着那削瘦而曼妙的背影，林寒星对着宋晨曦轻声开口。

回应她的，则是宋晨曦头也没回的挥手再见。

潇洒而放肆。

………………

宋园。

宋晨曦就这样光着脚走在月光铺成的小路上。

往日里梳的一丝不苟的发就这样凌乱散开，嘴里甚至还哼着模模糊糊的歌调。

若是此时有人仔细听来的话……

很轻易便能辨别出，那是生日快乐歌。

然而这一切，都在宋晨曦推开门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只因为她在没有开灯的别墅大厅里，看到了一个被皓白月光照亮的身影，酝酿着暴雨风般的坐在沙发上。

听到门口动静，抬起头，冷幽幽的望向宋晨曦。

“宋晨曦，今晚你去哪儿了？”

宫辰阴鸷声音响起。

宋晨曦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他为何会生气。

原本今晚，他要她一起帮知允过生日的，可是她放了他鸽子，去了九姑娘那里。

真……爽快啊！

“呵呵。”

宋晨曦光脚踩在冰凉地板上。

那温度，像是穿透脚心直抵心脏最深处，但她一点都不在意。

还有什么，会比死更冷的呢？

扔下那轻笑，宋晨曦作势朝着楼上走去。

可刚迈上两层台阶，身后就传来急促脚步声，手臂猛地被扯住，整个身体轻飘飘的被扳回来，与满面阴冷怒意的宫辰相对视。

“我问你今晚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