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闲聊,很快就到了烟花巷。
梅长青上一次过来是在白日,有赶上动乱,自然没见过这里的盛景,此刻的烟花巷里热闹非凡,看的他眼花缭乱。
夜色撩人,媚色惑人,“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两侧楼阁傍水而立,灯火辉煌,入眼处尽是曼妙红颜,凤箫声动,玉壶光转,轻纱薄翼飞舞,纸醉迷金,醉生梦死,道尽了世间荒唐。
人流往来,模样俊美的梅长青走在人群里犹如鹤立鸡群,倚门揽客的姑娘们不由的眼亮,待看清他身侧的柳怜儿又惊愣,柳怜儿可是这里的“小湘妃”、钱塘江畔的“花魁”,出了名的清倌人,从不随客外出,今日却怎的接客了?不过再看一眼梅长青,她们又觉着正常,这样的俊美出尘的男人,哪个女儿家能舍得拒绝?
明月楼里灯火通亮,却未开门接客,大抵是姑娘们害怕,才点了那么多灯。
对面春香园二楼窗口处,一胖一瘦两位锦衣公子正对坐饮酒,怀里各搂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胖公子猥琐的将手探入怀中人衣领,女子“咯咯”痴笑,媚眼如丝,仰头献给他一个香吻,端了杯酒给他,娇喘道,“唐公子真坏!”
唐公子浪荡大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得意道,“你个小浪蹄子,小爷若不坏,你岂能爱?”
女子“咯咯”荡笑,倚着胖公子花枝乱颤,丰腴的身子一阵儿波涛翻滚,晃的胖公子心神摇曳、喉头抖动,若非身侧有人,怕是已经要把持不住了。
她探手给二人添满酒杯,见对面公子似乎兴致不高,便问道,“奴家瞧沈公子心不在焉,莫不是我姐妹有何招待不周之处?”
唐胖子揽过她道,“咱沈公子是个痴情人,自打对面明月楼关了门儿,他就整日念叨那位“小湘妃”,都快相思成灾了,方才又听说明月楼要搬去金陵了,这会儿正望楼兴叹呢!”
痴情人?女子心底轻唾,整条烟花巷里的姑娘哪个不知道这个花花公子,当年柳怜儿没出阁前,烟花巷里最出名的就数她春香园的王姐姐了,同样是个清倌人,却被这浪荡公子花言巧语的骗去了身子,买回去做了个妾,当日你侬我侬,如今却独守空闺,这浪荡子喜新厌旧,依旧整日流连花丛,真是可惜了王姐姐了,当日放着那么多才俊公子不选,瞎了眼才选了这等无情人。
当然她也就心底想想,对她们这种卖身的娼妓来说,管你花不花、浪不浪,她们只认钱不认人,所谓“婊子无情”,实际上说的就是她们这类妓女。
女子探身“咯咯”笑道,“可怜的沈公子,要不要奴家今晚好好安抚下公子的心?”
唐公子放声大笑,一把将她搂过,“那不行,今儿晚小爷可是将你包了。”
女子趴在他怀里,妩媚的望着他,在他耳边吹了口香气,呓语道,“那奴家定要让公子你明早下不了地——”
“哈哈哈——”
沈公子故作深沉,也不言语,搂着妓子喝闷酒,很快酒壶见底,妓子起身拿酒,无意间扫了眼窗外,惊呼道,“咦?那不是柳怜儿吗?”
“柳怜儿?”
不待沈公子有什么动作,唐公子就闻声而起,伏在窗口一看,还真是,见柳怜儿身边的梅长青,顿时幸灾乐祸道,“咦,真是柳怜儿哎,沈兄快来看,这柳怜儿身边还带着个姘头呢!”
沈公子快步过去,扶窗下眺,就见柳怜儿身上还裹着件男子大氅,与一个背身的书生正在说笑,似是在依依惜别,当下怒火中烧,心道,好你个装清高的“婊子”,小爷夜夜散财换不来你一缕芳心,还整日冷个脸,如今却与一书生有说有笑、勾勾搭搭。
“唐兄随我下楼,本公子倒想要看看,这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在钱塘这地界儿跟本公子抢女人?”
“哈哈,该当如此——”
唐公子伸手“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