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仲达道:“我一直乔装打扮在边上的镇子里住着,就没走远。”
他当日来到江北城后,把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和刘氏说了,刘氏担心他会在行医时被郑杭肃的人报复,所以让他继续出外行医。
他没有走远,而是就在北边叫越溪镇的镇子上住了下来,因为乔装打扮成一个普通老叟,所以,虽然以前他来过这个镇子多次给人看过病,但没什么人认得出他来。
他在镇子上闲逛的时候总能遇着些病人,所以,他也间或地给人看病。
因为这个镇子和江北城关系密切,他也能打听到一些关于江北城的事情。所以,青枝和陆世康回到江北城之事,以及太子萧带兵到了江北城之事,他都一清二楚。
本来他想在太子萧来到江北城以后就回江北城的,因为太子萧在江北城,他就不必担心郑杭肃会派人来了,但是,因为他正在给一个病人看病,那个病人眼下情况不妙,他打算在镇子里呆上几日再回江北城。
昨日傍晚时分,他在客栈用餐时,听客栈的其他用餐者说起了青枝被人写诗嘲讽女子装成男子行医的事情,于是,今日一早,他便骑马来到了江北城,在还没到家门时,他就听说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今日江北城的所有大夫都又收到了一封信,他们巳时左右会在六里长汀的北端凉亭处汇合。于是,他便径直来到了六里长汀。
在人群里,他打算看情况再确定要不要站出来,当他发现自己女儿这般能说会道时,自己也大大惊讶了一番,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女儿是沉默寡言的那一类人,遇事一般不爱与人辩论。
当太子萧从轿子里走出来时,他便知道自己女儿获救了,因为太子萧绝不可能是为了和别人一起声讨一个女子而来,一介太子,怎么可能与那些大夫一起声讨一个寻常女子?不管她有无过错,他都不可能参与这类事情。那么,既然他来了,那他一定是站在自己女儿这一方的。
后来太子萧的言论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再后来,他听到了人群里于其书的声音,于是往于其书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在那一块找了一会儿后,他从背影认出了自己的徒弟。当然,一看到一个乞丐站在人群中时,他也猜到那可能会是于其书了。
于其书若没有和青枝一起站在凉亭中间,那肯定只能是乔装打扮站在人群中的。
所以,当人群散场时,他敲了敲他的肩膀,让他跟着自己出来,他有话和他说。
于其书听师傅说自己就在附近镇子上,并没有走远,问:“那师傅您因何还不回来?太子殿下的兵营安扎在江北城,江北城现在很安全,那郑杭肃不会对您造成什么威胁了。”
孔仲达道:“如今那个镇子上有个病人需要为师,为师便过段时间再回江北城吧,免得跑来跑去,不甚方便。”
于其书道:“那,这事我要不要和师母她们说说?您今日会回家吗?”
孔仲达道:“不回。你也不用和她们说,我过几日便回家来了……”接着转移了话题,“其书,你因何要住在兵营里,而不是住在家里?”
于其书道:“徒弟住兵营习惯了,觉得住兵营甚是安心。”
孔仲达道:“青枝身份这事已经被暴光,也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你可以顺理成章住进孔家了。”
于其书连连摆手道:“师父,我的事和青枝的事并无关联。”
孔仲达道:“你的事和她的事怎么能无关联?她的身份之事解决了,你们便可以……”
于其书低头道:“师父,若您教授徒弟只因为这个目的,那徒弟以后便不敢跟着您学医了,青枝心有所属,徒弟不想拆散他们。况且,他们本也不易拆散。”
孔仲达叹息了一声,道:“其书,你误解为师了。以后不管青枝和你是何种关系,你和师父的关系不会改变,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