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我拿着衣裳来到院中,忍着恶心想替她穿上。
路江洲夺过我手中的衣裳,扔给了身边的侍卫,他们几个快速的替她穿上,便抬着她出去了。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若有来生,愿你生在普通人家,相夫教子,莫要再入这宫墙!”我看着离去的侍卫,轻声的说。
“娘娘可知她身前是善是恶,又怎会入冷宫?”路江洲亦看着前方。
“你又可曾知晓我是善是恶,又为何入的冷宫。”我冷笑一声,又接着说“无论她生前是善是恶,就算真的做过什么坏事,她这许多年痴痴傻傻的也算是受了报应,无论如何,人都死了,用一件衣裳给她最后的体面不算过分吧!”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我想她一定是因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自己是谁,忍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才自我了断的。
我想,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说来这是我生平头一次见到死人,且场面过于震撼,以至于好几个晚上,我都梦见她死去时的某样,只是每一次画面一转,她的脸变成了我的脸,每一次我都会被吓醒。
洒扫的宫人里没有了香巧的身影,每一次他们都是匆匆来匆匆去,我与路江洲的关系不再那么僵了,偶尔也会说几句话,念青来的次数依旧是半月或一月来一次。
春去冬来,冬去春又来,一转眼,我在冷凝宫里住了三个年头了,念青每次来,从未与我说过宫里的事,而我也未曾问过她,故而我不知道这三年宫里都发生过什么事。
我不再梦见南宫瑾了,他给我的伤痛好像早就变得不痛不痒了。
我偶尔会想起我的母亲和祖父,想起他们也没有之前那般难受疼痛了,很多时候我想,若是有来生,他们也许早就入了轮回,现在也许已是啼哭的婴孩了。
时间真的是个很好的东西,让我变得寡情,淡漠。
初春的风和煦温暖,有一只春燕带着她的孩子在我的屋檐下安了窝。
我又在院子里翻土种太阳花和胡瓜。那几个疯妇跟在我身后学着我的模样浇水。
这三年里我还教她们几个梳洗打扮,教她们洗衣生火,教她们诗词歌赋,还给她们每人取了名字。
她们依旧痴痴傻傻,只是不再逢头垢面,污秽不堪,我尽全力的教她们即便身处冷宫,也要活的体面。
“秋水,不可将水泼到人的身上。”我对着她们中的一人喊。对了,我来时她们有五人,现在剩下四个,我给她们取名,春暖,夏花,秋水,冬寒。
秋水痴痴的笑了笑便不再泼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