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盛清颜沉默不语。
岳栖光嘴角咬破了一个口子,盛清颜等着他开口质问自己,但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等到他开口。
半晌。
岳栖光低声吼了一句:“蠢货!”
盛清颜指尖一紧。
他知道,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也不是骂自己的。可他的心里,却比骂他还要难受。
岳栖光死死掐着手心,“从小就是蠢货。”
他还要再开口,就被沈长青强行推进了治疗舱,舱门关闭,也彻底隔绝了岳栖光的声音。
透过透明的舱门,沈长青、盛清颜都清楚的看见了缺胳膊少腿的岳栖光眼角挂着的两行泪痕。
沈长青、盛清颜没有吭声。
气氛沉默。
柳扶风忽然走向盛清颜,朝他点头:“盛清颜同学,谢谢你为了打破能量场竭尽全力。”
盛清颜没吭声,那漂亮的瞳孔里,有晶莹的泪光闪现,但也只是一瞬间,他立马扬起脸,然后,泪重新滚落回了眼睛里。
再微微放下脸时,盛清颜漂亮的瞳孔里,已经没有了泪花,是一片深沉,如大海般无边。
盛清颜漆黑的瞳孔,望着柳扶风,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说:“不必言谢哦,我们是战友本来就该互相帮助的哦。”
柳扶风紧了紧手,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冰冷的心脏,在这一刻深深的跳动了一下。
盛清颜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阿元跟死穷鬼他们一定不会有事哦,人家相信他们哦,就好像人家相信你们一定会走出来一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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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柳扶风点头。
然后——
柳扶风抬手,指着魂池能量风暴的中心,说:“我在那里面,感受到了季柚同学的气息。”
盛清颜、沈长青、就连被关在治疗舱里面的岳栖光,都在这一刻同时睁圆了眼睛!
沈长青略有些失色道:“你说什么?”
他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柳扶风同学,你刚才说什么,你感觉到了谁的气息?”
柳扶风用肯定的语气,道:“季柚同学的。很鲜活,很生猛的气息。”
沉默。
沈长青、盛清颜都沉默了。
鲜活~
生猛~
……这比喻词,就跟在菜市场卖鱼的热心摊主在介绍自己的鱼似的,柳扶风怕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眼下的这个场合,用这样的形容词,到底突兀不突兀,奇不奇怪吧……
柳扶风显然不知道,也没有这方面的觉悟,他看着魂池上方聚集起来的能量风暴,继续说道:“我的精神力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我能感受到更遥远,更细微的精神气息,只要在我的感觉范围内,哪怕对方藏的再细微,我都能捕捉到。”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