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朝程义淼看了一眼“程大人怎么看?”
后者与之对视片刻,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字。
崔景文低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舅舅,这……”
“殿下,微臣亦是此意。”陆铭在一旁补充道。
崔景文默默消化了好一会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本宫是想要那个位置,可从未想过要谋反啊!更何况,那毕竟是本宫的父皇,此举乃是大逆不道…”
“殿下!”程义淼直接打断了他,定定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趁着此事尚未传进宫里,咱们尚且还有一击之力,一旦让丛渝舟进宫将此事禀明了皇上,可就什么都晚了!”
崔景文下意识地摇头“不,不不不,你容本宫再想想,再想想……”
程义淼见状不由朝陆铭使了个眼色,后者顿了顿,淡声道“丛渝舟不是什么善茬,我现在也只能是尽力拖着他,希望殿下尽早决断。”
陆铭并未强硬地建议什么,但他这话却是在无形之中给了崔景文一种心理暗示,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兹事体大,本宫还是想先问过外祖父的意思……”崔景文的态度已经开始松动,可偏偏就在这时,外面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殿下,殿下不好了,镇国公府刚刚传来消息,程老国公他中风昏迷了!”
“什么?!”三人俱是一惊,尤其是崔景文,脸色直接“唰!”地一下就白了,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眼神里写满了惶恐不安。
在崔景文心里,程瓒不仅是自己仰仗的外祖父,更是他的后盾与靠山,不管出了什么乱子,外祖父都会出面帮忙解决,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甚至可以说,程瓒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超越了他的父皇!
是以,当他得知这座靠山倒了的时候,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父亲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风?!”程义淼抓住那侍卫的领子厉声质问道。
那人战战兢兢地答道“程老国公听说了太子殿下替换贡布一事,一时急火攻心,这才……”
“是谁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程义淼怒声问道。
那侍卫只是个报信的,又哪里知道这许多,登时就吓得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
“程大人冷静,眼下正值敏感时期,不管向程老国公透露这个消息的人是谁,定然都是不怀好意,咱们若是此刻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陆铭冷静地分析道。
程义淼当然知道他说的在理,但这股子气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一时间脸色铁青,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陆铭深谙点到为止的道理,有的时候说得多了,反而会令人生疑。
果然,沉默了片刻后,程义淼快速冷静下来,对崔景文道“殿下,事不宜迟,再耽搁下去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崔景文仍是那副恍恍惚惚的模样,怔怔地呆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看着看着,程义淼突然生出一股子气恼,在这一瞬间,他竟有些理解父亲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然而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扶着崔景文的肩膀,让他与自己对视,一字一顿道“殿下,这是我们唯一能够翻身的机会了!”
崔景文抬了抬眼皮,没有太大反应。
程义淼不由加重了语气“殿下,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慎王登上大位,而自己却沦为阶下囚,从今往后一辈子都被幽禁东宫吗?!”
“你想想那些支持你的人,倘若你继续这样浑浑噩噩下去,那他们又将如何自处?殿下,你对得起父亲、对得起他们吗?!”
“不!”崔景文终于有了反应,他疯了一般地吼道“本宫才是太子,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