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翩看顾知慕额头冷汗哗啦啦得往下淌,原本就单薄的唇色更是发了白,她都有些心疼了“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就是大体上有个数,至于细账,不用我来算。”顾知慕就这胡嬷嬷的手擦掉额上的汗,刚想歇一下,就听到一声“哐当”。
“云岫,慢点走,没人跟你抢道儿。”顾知慕不用回头都知道这动静是谁闹出来的。
胡嬷嬷在身边,那就只有云岫了。
云岫急的满头都是汗,一脸怒气冲冲都快烧到皮外来了。
“胡嬷嬷去端盆凉水给她浇一浇,不然把这屋子点了我就没地睡了。”顾知慕懒洋洋得讲冷笑话。
“夫人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姓梁的那个小蹄子又爬到我们头上来了。”云岫总算听明白了顾知慕在揶揄她,急的直跺脚。
“瞧你这话说得的,我一直重病,梁姨娘怎么也是半个主子,不就是一直在你头上吗?”顾知慕一板一眼,半点不气。
云岫发现夫人和原本想象的不一样,居然一点也不着急不生气了,闷得一张脸都跟盖了锅盖似的往外“嘟嘟”冒蒸汽,连呼吸声音都跟高压锅似的,特别可怕。
顾知慕还真怕这个爆竹就这么炸了,扎的他们同归于尽死无全尸“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我去库房换个脸盆,那个姓梁的小蹄子指使手下为难!”云岫一蹦三尺高。
顾知慕笑了“在外头要叫梁姨娘。她觉得我抢了她的正妻之位,哪一日不曾为难?你说你也被为难了这几年了,怎么还不习惯呢?”
当年她先后在梁姨娘和继母手底下讨生活,这样的委屈可是受的多了,就连云岫这个爆竹也习惯了,这样的云岫,顾知慕倒是忘了。
毕竟四十年不见了啊!
“这……”云岫一想,好像也对啊!
“行了,一起走一趟吧。”顾知慕把手上的茶碗一搁。
“啊?”云岫迷糊了,刚刚夫人的意思不是,忍了吗?
她们做下人的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总不能让夫人去帮她们出头吧?
她不知道,日后的顾知慕对她说过一句话。
要是还让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受委屈,她这个做夫人的也是极不称职的!
“我好歹,也是这顾府主母。”顾知慕在浅淡的唇上染上鲜红的口脂,微微一抿,“总不能,连个铜盆都用不上。”
前世沈清泉死了之后她是小辈女儿可是吃了他们不少亏,可现在是一府主母,为什么要受这气?!
当然是让她们受气啊!
“夫人,拿铜盆在后院库房!”云岫还以为顾知慕太久不出门都不认识路了。
“我知道。”顾知慕无奈得看了她一眼,“云岫,夫人我,总不能跟你一样去寻个丫鬟吵架吧?便是以势压人,这也太过分了。”
“嗯?”
“要以势压人,当然是要压她主子去。”顾知慕揽镜,抿唇一笑。
还没到梁姨娘的住处呢,半路上一马当先开路的云岫就被个丫鬟一脸嫌弃得拦住了。
丫鬟葱绿色比甲,乳白色裙子,头上高高得挑了个篡儿,嫩得跟根葱似的,也真的把自己当根葱了。
“云岫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了今日府中有客,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府里,我的丫鬟反而见不得人了。”顾知慕从花园小径中转了出来,连一个眼风都懒得施舍给她,“好歹也是老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娶进门的夫人,在这府里走走,总也能昂首挺胸的。”
丫鬟脸色一变,当然听得出顾知慕在说什么。
表哥表妹的,青梅竹马放在礼教森严的当下可不会觉得是两情相悦,而是无媒苟合,是不知廉耻。
可荒唐的是,无耻的两个人的,放在男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