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出现在了这个队伍里后,雨秋家的众人们都是大吃一惊。
“主公,您这是…”雨秋平非常诧异地向前行了一礼后道,“您怎么突然来这里?是要亲征吗?之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指令…”
“怎么,你是要在前线搞什么鬼吗?怕余到了之后你不方便行动了?要不要余把你也捆回京都去,给那被小早川隆景捆来的足利义西作伴?”织田信长今天的话每一句都很冲,呛得雨秋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主公…”雨秋平斟酌了下措辞后准备开口,织田信长却干脆地一带马缰侧过身去,没有要听的意思,“如果是想劝谏余不要征集全国之兵,那就算了吧。同样的话,米五郎说的比你动听多了,他念叨了好几天了余都不为所动,你以为你能说的动?”
“主公。”雨秋平见状叹了口气,随后咬了咬牙,默默地往前凑了几步,把自己的马匹带到了织田信长身边,用两边侍卫们绝对听不到的声音低声道,“此举是为了向天下宣誓织田家统领一切武家的威势吗?”
“不然呢?”织田信长倒是没有放低声音的意思,反倒对雨秋平可以压低声音的谨慎嗤之以鼻,自顾自地用刚才一样大的音量说给周围所有的人道,“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在这天下,余就是说一不二的!谁敢违抗,余要他好看!”
“主公。”雨秋平看到织田信长摆明着不想和自己好好谈话,于是便严肃了一下神色,用更低的声音道,“在下斗胆揣测上意,您该不会是想以毛利家为借口,把天下所有大名和他们的军队骗到关西,在远离他们本据地的关西胁迫他们,然后强行把他们送上朝鲜吧。”
雨秋平话刚出口,织田信长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他歪过脑袋来,眯着眼睛打量着雨秋平,而后者则不躲不闪地与织田信长对视。
“余劝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考虑太多,做好你该干的事情就行了。”织田信长的声音骤然降低,音调也变得冷若坚冰,恶狠狠地威胁道,“余已经答应你不关国会,又答应了你不派你出征朝鲜,现在你还要指手画脚,真当余不敢动你?不敢动你雨秋家吗?”
“忠言逆耳,主公生气也是在所难免。”雨秋平微微俯身一礼道歉道。
“少来那一套,平手老爷子天天念叨的就是这些东西,你看余听了吗?”织田信长冷哼了两声,继续骂道,“你要是真想劝谏,有本事就切腹啊?”
“坦诚地说,在下也没有已故平手大人那样的觉悟。在下也从不避讳地承认,在下劝谏主公不要出征朝鲜,是有一份私心在的。只是主公容禀,出征朝鲜真的是…”
“闭嘴!”还没等雨秋平把自己那段恳切的话说完,织田信长就对着他大吼了一句,“够了,不要多说了,余已经听够了!你以为余的耐性有多好,能忍你这么久还不知足吗?”
见到织田信长如此坚决的态度,雨秋平也只得缄口不言,缓缓低下头去。还没等他开口说一些转圜的话,织田信长却忽然缓和了语气,用他平生来罕见的温柔语气叫道“红叶。”
“主公?”雨秋平听到织田信长的声音后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向织田信长,却发现后者的表情也非常地古怪。
“你是打定主意不同意余出征朝鲜,也打定主意要不屑一切代价阻止余了吗?”织田信长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雨秋平,一字一字地确认道。
“无论如何,在下都绝不会放弃阻止日本和明朝兵戎相见的。”雨秋平咽了口唾沫,也是一字一字地回答道,向织田信长展露了自己毫不动摇的决心,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
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织田信长没有言语,在怔了半晌后,他非常不甘地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摇了摇头,看向了东边。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冷不丁地随口问了一句道“如果是今川治部给你下达了出征朝鲜的命令,你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