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三十岁左右中的进士,然后因为某事也得罪过玄宗。所以,揉揉鼻子掩盖自己的不自信,好让王维自信些。
要说信,王维还真心是信了。要说不信,王维已经二十七岁,李泌说的不过是三年后的事情,就觉得此事过于玄乎了。
其实人们都愿意相信那些看着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即使觉得不可能,人们也愿意信。比如说博彩,虽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人们也勇往矣。
王维信了,因为李泌是玄宗抱过的神童,所以他选择了相信。
王维起身,然后稽首行礼,一套动作下来,看到李泌早已起身站在坐塌旁。
“先生,这书院爱才。先生是大才,每日比学子们来的还晚,于先生形象受损。以后先生只管读书教书,没有必要去做那些阿谀奉承,低头折腰事权贵之事。
这些莘莘学子日后有成,怕是先生希望他们记住的,是先生的高风亮节,而不是先生的诗作都做了佳人卧榻旁的废纸。”说完,李泌转身走了。
王维目中含泪,朝着李泌小小的身影稽首再拜……
自此以后,王维成了这书院中来的最早,走的最晚的先生。
与王维交谈过后的第三天,是书院休息的日子。不过,李泌没能留在书院中玩耍,因为周氏收到了信,要去乡间“祭社”。
去乡间祭社,那自然要带着李泌。一则周氏看李泌看的紧,二则,李泌已是神童,带着这样一个神童出门,这做阿娘的脸上有光。
李泌对周氏这种自然母性的流露并不想多说什么,反而觉得坐了马车出去,总好过每日关在书院里,最多也就是和李嗣业他们偷偷跑到东西两市去看看。
所以,开启坊门的鼓声响起来后,李泌第一个出了院门。
门外面,一架马车已经停在门口等着他们了。马车是李承休雇来的,是里坊一户周姓人家的。说起来,这家人和周氏还是同宗。
赶车的周六看到李泌出来,先笑着抱起他看了看,才把李泌放在车上。看到周氏出来,周六把一只矮几摆好,周氏踩着矮几上到马车上。
周氏客气道“阿兄,想着早去早回,让你受累了。”
周六乐呵呵的说道“夫人说这话就不像自家人了,小郎君举神童,今日坐了我这马车,明日再有这坐车的,这钱就要多要些了。”
周氏问道“为何?”
“他们坐了这马车,就是沾了小郎君的福气。”
说话间,马车已经驶在长安湿漉漉的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