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勇昌惭愧至极,却又无能为力,握紧的拳头连连捶自己的额头。
一直不语的江猛,豁然看向张庭芝,问,“庭芝,你既然做了这么多的设想,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救下那名孩子?”
张庭芝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我知道,你一定能猜得出来我有主意了。”
江猛板正一张面孔,颇有无可奈何之意。
张庭芝故意道,“我可是一个商人,最熟悉生意往来赚钱生财之道。拭苡兄,如今要我出主意,是否给我一些等价之物交换。”
江猛看着他“之前有求于你,你怎么没提?”
张庭芝笑了笑,“你我乃昔日同窗,兰溪才子江宽茹更是我生平最倾慕敬佩之人,有这层渊源在,我岂会不帮你。”
江猛严正面孔,不免一笑,“你啊……一如当年,五分人情五分世故。”
张庭芝摊了摊手,“生意嘛,讲的也是人情往来。先前我替你打探的事情也一丝不差的打听到了,足以显示我的本事。接下来,你们要我做的事情,可不比先前的简单。”
江猛了然,“这是自然。我们非但是要救出这个孩子,还有他今后能和常人一般自由安稳的生活。”想了想,又坚定道“至于钱财,我会尽力筹得。”
彭勇昌莫名动容“贤弟,你……”
“此事,你既然托我来办,区区钱财何能打动我。”张庭芝笑了笑,继续道“是以,温彦望虽被剔除宗谱,可他的户籍还在,衙门文书中白纸黑字写着他并非奴籍,温家没有将他拘在府内做奴仆的理由。”
彭勇昌想了想,道“莫非还要上到官府去申辩?”
张庭芝道“非但不能上公堂,还要尽力大事化小。若是上到公堂,官员势要询问温彦望为何会被剔除宗谱,而后必定还会牵扯到他生母当年被强纳之事。于公于私,对温兆而言,皆属污名,那他如何肯放过温彦望。只怕官司还没开始审,温彦望小命就不保了。而且,温彦望从少爷被贬为马奴,在温家受尽凌辱已有半年,若是我们再不施救,这孩子只怕也熬不下去了。”
彭勇昌追问“那该如何是好?”
张庭芝胸有成竹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温家的事情自然该由温家人去做。”
江猛道“难道,温兆会放过温彦望……”
张庭芝道“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温彦望若不是养在张氏处儿,温兆都不记得有这个儿子。”
江猛听出其中的玄机,“从温兆的正室入手……”
“不错!”张庭芝得意之色,不加掩饰,“温兆的正室张氏,便是出自我的本家。”
江猛无奈道“难怪你打探消息如此门清,原来你早就算好了这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张庭芝笑道“无法,谁叫我是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
江猛坦然道“今日你也来过我家中,虽不是家徒四壁,却也是清贫寂寥勉强糊口。就这样的家境,你还能做什么生意。”
张庭芝又是大笑,宛如一只老狐狸般的狡猾,道“事成之后,你便知道了。但,你要记得这是你亲口答应的,今后不许赖账。”
暮春的夜晚,天色渐暖,夜风袭来还是有一丝凉意。石氏取了一件衣裳,为伫立在院中仰望星空的丈夫披上。其实这夜空也没有多少颗星星,寥寥散落这微光,月也被夜藏了去,院中灯火暗淡,连人的面孔也不甚看得清。
石氏问“你在想什么?”
江猛对石氏道“今夜不知怎么了,我想起一些年少时读家塾时的日子。”
曾几何时,年少轻狂,仗义恩仇,何等痛快!
江猛在江宽茹高中后,离开了家塾,回到家中。再后遭兄长陷害,江宽茹回乡之际,拼力搭救。本是抵不过所谓的人证物证,是张庭芝等一众江家家塾弟子,一同到江氏祠堂前,为愿以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