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煜之又问:“你每天工作多久?”
卖豆腐的刘老四说道:“我每日在鸡鸣之前起床,忙活好一切,天才刚亮。早晨的豆浆很好卖,过滤的豆渣留着晚上做菜。卖完了豆浆我就卖豆腐,挑着担子大街小巷地转。有时候晌午会来这里歇一下脚,吃一碗面,有时不歇,自己带了面饼。什么时候卖完什么时候回家,卖到天黑也回家——算了,你们唠吧,我该去卖豆腐了!”
他挑起担子就走。
“大叔,等等!再问你一个问题!”楚煜之道:“你每日挣几文钱?”
“挣得不多,但也能糊口。”刘老四咧开了干裂的嘴巴,乐呵呵道。
“你知道为什么你挣得不多吗?”楚煜之问。
“我就卖个豆腐,能挣多少啊?”刘老四挠了挠头:“卖豆腐不都这样?”
楚煜之看着他:“因为你不够努力吗?”
刘老四想了想,蛮认真地说道:“我不是懒汉咧。我每天都干活的,一年到头不歇着。”
“我来告诉你因为什么。”楚煜之道:“你的钱是用劳动换的,别人的钱是自己捏的。他们说这团泥巴是钱,这团泥巴就成了钱,你却一定要打成了豆腐,才能够算钱。两种钱掺在一起,你的价值就被稀释了。这就是为什么你要这么辛苦!”
楚煜之看着他的眼睛:“大叔,你还觉得这跟你没关系吗?”
刘老四一时没有说话。
“假如你们去参军,你的荣誉是一拳一脚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别人的荣誉是花钱买来,甚至是一句话就换来的——别人花别人的钱,别人走别人的旁门左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楚煜之站在大樟树前,扯了扯嘴角:“你的努力就变得没有意义了!你的荣誉也注了水份!你的血汗因此变得可笑!没有关系吗?”
说到这里,他拢了拢袖子:“我觉得还是有关系吧。至少跟我有关系。我亲身经历过这些,我同义社的很多社员也都经历过这些。我们不想别人也这样经历。”
人群也一时没有声音。
这个世界是需要公平的,但公平有时候不能得到。而很多人已经习以为常,不觉得不对。
“走吧。”姜望转身。
“不看了?”左光殊跟上来问。
“已然见到。”姜望道。
左光殊一时不知道自己听见的是哪个字。
已然见“道”?
……
……
“看到了吗?”远远有个声音问。
燕云山下了一场极短暂的血雨,但泥土也沾了几分暗红。
“看倒是看到了,但——”跳到了地坑底部的楚国士卒回答,语气有几分迟疑。
“但什么?”那远远的声音迅速迫近了。
随声音一起快速飞来的,是呈品字型横空的三名甲士,他们戒备地散落在地坑四周,其中一个站在地坑边缘往下看:“你看到什么了?”
从那镌刻着神纹的甲胄,可以看出他们都是神罪军士。
大楚帝国军中第一等精锐。
哪怕只是小队巡行,也显出了优秀的军事素养。
这是斗昭一刀斩出来的地坑,三分香气楼的奉香真人法罗,正以一具尸体的姿态,沉寂地躺在坑底。
尸体旁是半蹲着的神罪军士,他仔细地观察着这具真人尸体:“这具尸体好像失血很多。”
“这不是废话吗?!”站在坑缘的神罪军士,没好气地道:“我以为你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被斗大人追砍那么多天,血没流干都算他气血旺盛。”
“也是。”负责检查尸体的神罪军士道。
站在坑缘的神罪军士挥了挥手:“检查一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