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比身旁两人跑得更快,才更有可能活下去。有心却力不足,身体早已经达到了极限,身旁的两人也同样如此。而此时身旁的两人或许比他更有优势,原因就在于只有他身上负载着两把武器,其余两人各自只负载了一把武器。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准备舍弃矮个的武器。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飞奔着的雄性成年处刑者,两颗晃动的灰白色鸟头和鸟头上的独眼,此时此刻,记忆深刻,恐半生难忘。接着映入他眼中的就是在视野中逐渐变小矮个的尸体,原本应该清晰可见的七个血洞,一个个逐渐消失,继续飞奔,矮个也会消失高个的左手不住地颤抖着,即便已经没有知觉了,却依旧在颤抖着,抖动越发的厉害,已经无法完全握住矮个的武器了,一个呼吸间,矮个的武器就从手中脱离而出,向着沙漠掉落,轻轻地插入了白沙之中。三人此时又下意识地同时看向了插入白沙之中的武器,另外两个人只是瞥了一眼,然后继续飞奔。高个却停下了奔跑,转过身拾起矮个的武器,迎向处刑者。有了高个的阻挡,另外两个持有残缺武器的人,都逃离了处刑者的攻击范围,得以和商队剩余的幸存者汇合。商队的幸存者们清点了伤亡人数和财物损失。除了高个以外,仅存八人,其中六人全都死于失尘过多。仅余行囊六个和武器两把。但对于他们而言不幸中的万幸是他们还活着。
高个孤身一人阻挡着处刑者,没有意外,高个也步了矮个的后尘,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放弃了奔跑,或许也没人会去在乎一个死去的人的想法
雄性成年处刑者张开两只喙,嘶叫着呼唤着雌性成年处刑者和四只幼年处刑者,听到嘶叫声后数秒,雌性成年处刑者就护着四只幼年处刑者来到了雄性成年处刑者的身旁,口中还叼着一具尸体背着臃肿的墨色布背包,是最早死去的那个持有残缺武器的古人族。它将口中的尸体放到白沙上,然后弯下脖颈,用自己的两颗鸟头将四只幼年处刑者推到雄性成年处刑者的趾旁,自己则将不远处的矮个和高个的尸体和他们的布背包一同叼了回来,放到了幼年处刑者们的身旁,接着将三个布背包中用脚爪划开,用喙将水瓶逐一从布背包中叼出,小心地放置在沙面上,再把喙紧闭,插入水瓶瓶塞,将它们统统拔出。四只幼年处刑者争先恐后地来到这些水瓶的旁边,弯曲着脖颈将它们小巧的鸟头伸进水瓶之中,尽情的享受父亲战斗胜利所得来的湿润的喜悦,痛饮过后,四只幼年处刑者朝着雄性处刑者发出清脆的啼叫,它们的父亲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回应着它们。当它们继续品尝它们的食物,成年处刑者们才开始用喙叼住水瓶,向着自己的喉咙里灌输着这些清澈的淡水。三个古人族甚至不能够满足四只幼年处刑者,三人的尸体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仅有三具尸骨剩下。
对于两个成年处刑者而言,让自己的子女们果腹是首要的,自己挨饿是可以忍耐的。
雄性成年处刑者此时缓缓地弯曲双腿,跪在白沙之上,脖颈向下弯曲,两颗鸟头也顺势向下垂着。雌性成年处刑者走到它的身旁,让它的两颗鸟头可以倚靠在自己的粗短的身躯上,感受着伴侣的颤抖,聆听着伴侣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它会庆幸,能够听见伴侣的嘶叫之声,而不是持续的静默。
远方的古人族们已经消失在它们的视野之外,这让成年处刑者们获得了充足的安全感。幼年处刑者们尚未知晓何为恐惧,这对它们和成年处刑者们都是一种幸运,即便它们总会知晓,但是晚一点总归不会是坏事。
雄性成年处刑者恢复之后,与雌性处刑者一同领着幼年处刑者们搜寻着剩余的古人族尸体,或许这是它们最近最幸运的一天,又或许这是它们最近最恐惧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