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足勇气,只要女鬼一进来,他们就打死她。
“爹、娘!俺是虫虫!”女鬼忽然说话了。
两老愣了愣,不是很敢相信小女儿会在这时候回来。
张长月见里面的人不作声,便出力,使劲一推,把门推开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回家迎接她的是父母的一顿毒打,一边打还一边骂她,“虫虫?虫虫恁的会这时候回来,她又是如何得知俺们的住处?侬以为她傻,还是咱傻!”
“虫虫可比侬好看得多!”王氏道。
张长月差点被气吐血,要怪只能怪这身衣服和这浓厚的新娘妆。
她被父母追着满屋子跑,被逼到角落,蹲下大喊,“别打!俺真的是虫虫!”
两老愣了愣,好像面前这女的真不大像鬼。
“侬真是虫虫?”王氏将信将疑。
“不然!”张长月倍感委屈,泪眼汪汪。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回家就得挨打。
张丰年凑近一看,端详了好一会儿,才从那张哭花了的脸辨认出自家女儿来,问“侬怎的回来了?妙生药师也来了?”
张长月摇头。
妙生药师是张长月师父的号,药材行业百科全书,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很多药材商遇到不懂的问题,或是发掘到什么新奇药物,都会找他鉴定分析给出建议。
药材世家的家长都希望能把孩子送到他身边,要是能得他一两句指点,那可是件无上荣幸的事。
可他向来闲云野鹤惯了,无意收教徒,张长月是他的破例。
只见她将在路上听闻相月城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跟爹娘说了遍。
她是有跟药师提过要回家的,可药师并不赞同。
理由是相月城现在很危险,没找到解决问题方法,便贸贸然回去,跟送羊入虎口有何区别?就是回到了家中也是只有添麻烦的分。
当然,思家心切的张长月并没有听从师父的建议,趁他不注意,就偷偷跑回来了。
张丰年听了,差点没被气死,颤抖着手,指着她大声呵斥,“糊涂!你知不知道咱家惹了多大祸事,竟敢瞒着药师跑回来,恁的这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啊!”
“俺没想这么多,当时听到消息,俺害怕极了,怕爹娘出事,就回来了……”张长月被父亲吓到,深感委屈,抱着王氏呜呜哭了起来。
“咳!孩子不顾安危回来,恁的还说她。”
王氏搂着女儿安慰,发现她这身衣服冰凉滑腻,不像是普通的布料,摸着还会渗出红色的液体,问,“侬衣服恁的回事?掉色也忒的严重,一个女儿家,装成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快快换去。“
张长月愣了愣,这身衣服是她从鬼洞穿出来,一直穿到现在,王氏不提,她并未发觉有何不妥。
只是母亲这样一说,倒也发现了,只觉身上湿漉漉的像是有许多虫子在皮下蠕动。
她想脱,却发现衣服没有开口,像长在她身上一般。
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惊恐地推开王氏,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可撕下的竟是赤红的一片,鲜红的粘液与皮肤粘连着,缺口很快就愈合了。
可就算是仅是刹那,张丰年与王氏也已看清,在那鲜艳红衣下鲜血淋漓的肉。
张丰年忙把妻子拉过来,顾不上管女儿,大步流星冲向厨房水缸,想帮妻子把身上的红液冲洗掉,可他拿着水瓢转身发现,不知何时,妻子整个人都被红液吞噬掉了。
“爹娘,这是虫子!”
张长月慌慌张张从屋子冲出,发现母亲早已变成了一滩血水,父亲的一半身子也被一团红色的液体吞噬,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她。
“虫虫……”他伸出手,想告诉女儿,其实这些年他这个当父亲的,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