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有,那也只是元睿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时不时说些让人不痛快的话。可后来高太妃训斥了两句之后便收敛多了。
他们成婚的日子定在北商天定三年正月初一,也就是皇后寿宴的半个月之后。
元彦和说这一天是普天同庆的春节,是新一年的开始,是个极吉利的日子。
紫璟早在十天前就搬出了诚王府,到城外的青园上住,当作是她娘家。
她父母兄弟都不在北商,蓼生她是同乡,在过六礼的时候,他就是她的娘家人。
元彦和不在的时候,蓼生没少在紫璟面前抱怨,说他穷讲究,明明一两天就能办完的婚礼,非得要捣鼓上半个月,什么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一整套搞下来,他头都大了。
在问名这一礼上,蓼生问她是写圭璟若还是吴桑,家族情况是详写还是略过时,她的回答是,用本名,详写。
蓼生“你可想好了?这可是通缉犯的名字。”
紫璟“他是我丈夫,他也知道我是谁,没必要隐瞒。”
蓼生看了她一眼,无语摇头,按着他的话把名字家族史填了上去。
在青园的半个月里,紫璟每天都得听皇后派来的礼姑训话,讲学内容包含所有婚俗礼仪,以及每个动作的意义。除此之外,她还得每日寅末起床,在园里将婚礼当天的礼节走一遍。
有时候元彦和在,想拉着她多睡一会儿,可经不住礼姑执拗的轰炸,只得起床,陪着她一起练,两人学得有模有样,礼姑在一旁看得热泪盈眶。
多少女子能得此幸运,在出阁前就有未婚夫君陪同着练习规矩。这可是她做梦都想遇见的爱情,如今倒是遇见了,可惜新娘不是她。
要是可以,真想把他们画成一幅画,挂在墙上做学生们的典型模范。
十天时间转瞬即逝。
因诚王是北商国位高权重第一人,且他自幼美名远播,从政后为百姓做了不少事,手握兵权,从不骄奢,是出了名的大贤王。
所以春节当天,爻阳城出现了万人空巷的景象。
人们一大早就聚集到大婚前半个月早已预定好会通过的主街两侧,打算一睹诚王妃风采。
虽然,能看到的机会几乎为零,可看看她的仪仗队伍也是不错的。
新人轿辇起驾的时间是有严格规定的。
紫璟穿上大严绣服,带上凤冠却扇的时候,那七彩杜鹃又来了。
它站在窗棱上歪着头盯着她布谷布谷地叫着,新房内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它的存在。
它的到来,带给紫璟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问秋月又要了两碗药服下,而在此前半个时辰,她已经喝了两碗。
今天是个大日子,千万不能出事才是。
要是在这个日子出了岔子,那她就真的是死不足惜了!
在秋月的一番安慰下,紫璟总算熬到了出门的时辰,在众人的搀扶下登上王府派来的轿辇。
随着领头马儿的嘶鸣声,轿子开始晃动起来。
她能听得出外面街道的喧哗声和鼓乐声,可是她不能往外看,只能靠想象幻想外面的热闹。
布谷布谷。
七彩杜鹃跟来了,停落在她大腿上,低着头开始啄食绣服上的丝线。
紫璟挥手驱赶它,它却落在了她手上,啄食她手腕上的肉。
一条头发丝般的长虫被它啄了出来往外拉。
紫璟以为这跟平常的虫子一样,不会太长,可当它飞走很久后,虫子依旧在她体内没有被拉完,她慌了。
连忙放下却扇将虫子拦腰截断。
不料,这竟是她身上血管所化!
她不敢想象,身上的血被它抽干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她捂着鲜血淋漓的手,光想想都感到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