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两个少年懂了。
华雄立即卸下弓箭,往水畔走去寻些鱼儿;王达跑去四周捡干燥的枯枝生火。忙活了好一阵,才让淡淡的烤鱼香味飘出。
夏育倒也不客气,直接取了最大一只鱼儿,一点都不顾及身份的啃着,吃法犹如乡下老农般粗鲁。
嘴巴也很欠。
扯什么这里焦了,那里没熟透。
就连华雄带过来的酒,都一边有滋有味的灌着,一边骂骂咧咧说酿酒浪费粮食云云。
大爷的!
有本事汝别喝啊!
华雄有些愤愤然,腹诽不已,心中还有了一丝疑虑。
这个老头儿真是名满天下的夏育吗?
怎么看起来像个,骗吃骗喝的老匹夫呢?
这个疑问持续到了第十天,王达也有了同感。
因为这十天里,夏育唯一的教导,就是让两人对着一颗约摸五十步外的小树练习射术。说什么,如果两人达不到十射九中的水平,就不要去下游烦他。
嗯,他每天骂骂咧咧的享受完烤鱼,然后就施施然的跑去下游垂钓去了。
什么兵法指点,什么武艺点拨,没有的事。
对了,夏育还不愿意让他们两个称呼为先生,说是他们不够格。他夏育征战一生,不能有这样的弱的徒儿,太丢人
“嗖!”
一只箭矢破空呼啸而去,带着王达脸上的黯然,与小树擦肩而过。
也让他觉得莫名的烦躁。
直接让手中的杨木弓惯在地上,侧头对华雄问道,“阿兄,夏司马半分指点没说,便让我等天天对着小树练习,莫非是在戏耍我等?”
你问我,我问谁去?
华雄心中默默的回了句,嘴上却是安慰说,“莫诽议长者。嗯,或许是我等武艺实在太弱,尚未达到夏司马亲自教导的水平。稍安勿躁,先练便是。”
“哦”
王达闷闷不乐,捡起杨木弓继续。
心浮气躁下,不出意外的一矢都没中过后,便冲着华雄露出了个苦笑,“阿兄,我累了,先去那边歇歇。嗯,要帮汝拿来水囊否?”
“不必了,我还不渴。”
华雄微微点头,看着他慢慢走去树荫下的背影,眼中有些同情。
他知道,王达并不是累了,而是心灰意冷了。
五十步开外,就算是天生猿臂的他,如今也只能做到十射五中或六中而已。
王达自幼体弱,力气不足,拉满杨木弓已经很费力,这些天最好的成绩,才是十射二中而已。
想做到十射九中,那就太强人所难了。
毕竟,老天爷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比如赐于自己的天生猿臂,王达后天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弥补两人的差距。
唉,可惜了
华雄心中默默的,为同伴叹息着命运的不公。
旋即,眉毛就猛然一挑。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王达的劣势,他自己都能看得出来,没有理由夏育看不出来啊!
既然都看出来了,还要为难,岂不是说明“十射九中”根本就是个幌子?这个老头儿,难道是在考验我等心志是否坚韧?
嗯,应该是了!
夏育精通的是,征战的本事。
而在沙场上,面对两军厮杀时的血肉横飞,只有心志坚韧者才能担任将率!换个心志脆弱的,那就上演“将熊熊一窝”的不战自溃了。
退一万步来说,习武本来也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
一步一个脚印,根本没有什么捷径可走。说得文雅点,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说得通俗点,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夏育不让自己唤做先生,应该就是想在收徒前,先考验一番心志的人之常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