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舞吐血的日子相差不了多久，这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孙太医再次被请进秦府的时候，只无奈得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开了个温补的方子边走了。

秦老夫人彻夜彻夜陪在秦天舞身边，看着她日日消瘦，说再多的话也宽慰不了她一颗忧女的心，想再多法子也改变不了凉国公势大的现实——沈碧梧这一生，一眼就望到了头，除了暗无天日别无其他，再不会有奇迹出现。

秦天舞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自傲的也许就是清醒。

越清醒，她越痛苦。越痛苦，她身体越差。身体越差，也就离死亡不远了。

之后的一个月，秦天舞再没去过荣郡王府，沈碧梧的消息都是通过秦士景传进来。

而秦兰贞心里不安感一日比一日强。

这不仅仅是因为秦天舞的病情加重，还有沈碧梧的举动很反常。

怕沈碧梧问起秦天舞来，秦兰贞几乎不去荣郡王府，这一个月来满打满算也就去了两回。

可就这两回，沈碧梧竟都没问秦天舞的状况，这太不正常了。

正当她忐忑、徘徊、思量时，福寿院里响起震天的哭声——秦天舞到底受不住这世间的痛苦，早早得去寻了已故的父兄。

秦老夫人当场昏倒，秦大夫人和秦二夫人飞快得赶去了福寿院。

秦兰贞踉跄着扑倒在床榻边，双目赤红一片。

从她有记忆以来，这是第几次了送别亲人了？老天爷为何要带走一个个良善之人，却让作恶的依旧在世间逍遥？

秦士景今日正好回府休息，远远得就看见大门正开，几个下人小心翼翼得抬着一口棺出来。

他心惊肉跳，几步上前道：“出了何事？”

“三少爷，姑奶奶去了。大夫人让我们将人送到沈府。”

秦天舞到死都是沈家的媳妇，葬礼不可能放在秦府。

秦二夫人就在棺木后，扯过被这噩耗震在原地的儿子，哭着道：“愣着做甚，还不进府照应着。你祖母晕倒了，你父亲忙着照顾，你也去帮忙！”

秦士景机械得应了，机械得照做，内心里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

常欣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直接浩浩荡荡得杀向了沈碧梧的院子。

沈碧梧经过一个半多月的休养，身体虽然没有恢复如此，但已经能下床，脸色也红润了。

常欣进来时，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今日天气甚好，阳光灿然，万里无云。

瞧见常欣进来，她连个眼角都没有给。

常欣轻轻一笑，眼中是得意。

“沈碧梧，看你这样似乎好得差不多了。”

“有劳你费心了。”沈碧梧不咸不淡得回了句。

“无妨，反正都有下人去忙乎。你不想知道今日我所为何来？”

“不想。”

沈碧梧淡淡道。

常欣再次笑了，自顾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慢条斯理的捡了颗葡萄吃。

“恩，这葡萄可真酸，难为你吃的下去。不过想来你和你的人都出不了门，也只能用用这些了。”

诗酒恼火得瞪着常欣。

沈碧梧好似没听见一般，悠然自得得看着自己的书。

“沈碧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送你一个消息如何？”

常欣一眨不眨得盯着沈碧梧，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沈碧梧头都没抬，恍若未闻。

“刚刚得到的消息，信国公夫人病逝。”

正准备放进嘴的葡萄停在了嘴唇上边，沈碧梧抬起了头，阴沉着脸看向了常欣。

“常欣，你在咒我母亲？”

常欣无辜得两手一摊：“我可没咒。你若是不信…”

她左右看了看，指着岁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