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二楼,距离围栏仅一步距离,纱帐设在正好观看到戏台的位置。纱帐内,初尘听到宾客们的欢迎声,欣然,自知是莫先生来了。
“小姐,莫先生来了。”纱帐外莞月低声雀跃。
李初尘掀起纱帘一角,向戏台望去,又是那一抹皓月白色,似是周身裹着一层冬日里最清冷的月光,让人感觉到清凉的同时,又不愿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斗笠围帐白素纱,全身通为一色皓月白,手持一把翠色玉笛,这便是他贯有的样子。两年前莫先生来到昱城,接手了当时因经营不善已人去楼空,仅剩个空壳子的千言阁。经他整顿后千言阁焕然一新,重新开张的首场,他更是一书名遍全城,更是迷倒了一众女子。
说起来不禁让人哑然,还从未有人见过这位莫先生的真容。要说为何女子皆被他迷倒,大概是因为他不凡的气质,还有那既清澈又魅惑的嗓音罢。亦或者,因为平日里寻常的说书先生通常都是老者,鲜少有他这般身姿挺拔器宇不凡,看似很年轻又仙气飘飘的说书先生。
鸣笛一曲后,似真实发生又恍若一场虚幻的故事,混着他清澈又魅惑的嗓音,闯入戏台下宾客们的想象里。
现如今千言阁里的说书先生们各有风格,讲述的故事五花八门奇闻异事且不拘泥于一格。唯有他,莫先生向来只讲述仙神的故事,且只在每月十六这天,有机会听他说书。
今日讲的是,妖神之子阆缺自削妖魂仙身,背离妖族,堕身为兽的故事。这故事倒是着实有趣,不可否认初尘也是喜欢听的。
“莞月,你说这先生为何只讲神仙的故事?”
“小姐,你看这莫先生本就如此仙气飘飘的,自然讲些神仙的故事才与之匹配嘛。”
“哦,是吗?”
初尘想象了一下,依照他如此打扮,如此嗓音,要是讲些世俗谐趣的故事……想着想着初尘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确实违和,也着实好笑,莞月,真如你所说,他此般装束示人,也确实应当讲些于其相称的故事。”
“小姐,你还真去想象一番,也是真是……”莞月撇撇嘴,小姐这不是变相调侃莫先生嘛。
“真是什么?”初尘自是懂她的小心思。
“真是,奇思妙想!”
“莞月啊,这都是手段,专门吸引你这种正值春心萌动又定力不佳的小姑娘。”
“哎呀,小姐,你瞎说什么啊!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到,定是会觉得,小姐你不懂矜持的!还有,像莫先生这种气质不凡的翩翩君子,怎么看也不像会是使手段之人啊!”
“嗯,那为何他不肯让人看到他的面目,如此故作神秘,难道不是为了增加人们对他的好奇,故而,都来瞧他,听他说书?”
“小姐,你平日里,可是最不喜欢随意揣测他人的,这样有失公允!这是你说的。”
莞月可是对莫先生迷的很,初尘自然是知道,故此就想逗一逗她,看她努力辩驳初尘的样子,当真是可爱极了。
“好了,我逗你的,你看你。其实我初见他时不是在千言阁,是在回府的街上。那日雨下的很大,我乘的马车过他身旁,那时我恰巧掀帘,看见他撑伞走过……”
“然后呢?”
“他好像偏爱白色,连靴子也是白色的,可是,那样的雨天走在路上,他垂下的衣角却未曾打湿分毫,靴子上也没沾染泥点,这岂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嗯,那莫先生,果真是很爱干净的!不像李冉那家伙,每日清晨练完功后一身汗味,不洗澡也不换衣服,就跟和老爷去商铺了,你说老爷都不嫌弃他吗?”
“你啊!平日里李冉待你多好,有点好吃的都留给你,你却背地里说人家。”
见莞月嘟着嘴不再说话了,看样子像是在反思自己。初尘无奈摇摇头,端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