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昀猛地一笑,难道将留在晓夷大泽的遗属全交给一个年迈老者?
还是老靖王旧部!要他拿留守之人的性命来玩笑?
再想学小媳妇儿心大,也没法子学到这种地步。
晁焕再次扶起老者,完全能理解承昀笑意下的无奈,不禁苦笑道:“王总管好好地待在王爷身边,便是最好的帮助。”
三人恢复前行不过几步,跨过巨鳄沼泽的石桥,便见着厉耿身着青蓝缎地湘绣蟒袍,单手负于后,扬着昂着头颅颇有睥睨天下的气度,明显养足了精神灵明撑起来的气场,做足了准备来寻他。
在鳄军驻地外徘徊的颀长身影,是不敢进去营地?
以骨扇掩去唇际不为人知的讥笑,原来说的王爷有请,竟不是在城里,而是在鳄军驻扎地之外啊!
又是几个意思?迫不及待想夺权?
想来看似在手里的权势,又无法掌握的恐惧,让厉耿心慌失了分寸,急着想找回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明白他急着想掌握鳄军的心思,也终究看在晓夷大泽孤苦无依的百姓份上,放弃与他再较长短的心思,厉耿这般风过水无痕之人,终究与他不是同一路人。
迤迤然地来到厉耿面前,承昀从容自若地拱手揖礼说道,“靖王爷辛苦,晓夷茶山能重现于世,定是费了不少心力。”
“世子过誉了。”厉耿唇际勾了抹难堪的弧度,什么话也接不下来,宛若被重重地打了个巴掌。
虽有心里准备回到此处面见他,定会受到一番折辱,倒也没想过会这般直接,在场不过四人,谁救的晓夷大泽不是明摆在眼前?
特意的虚伪奉承不过想重挫他的锐气罢了!
“王爷邀请我来晓夷城游历这些日子,所见所闻勘比十年书苦读,获益良多还不足以形容此行所获,不过本世子大婚在即,请期之事父王已不止一次来信催促,必须抓紧时间返回西尧筹备诸多事宜。”承昀扬起一抹有如清风朗月的风雅浅笑,没将那点小心思放在心上。
负在身后的的大掌,不自主地搓撮着茫然,想起厉煊对她那势在必得的贪婪神色,如她那勾人心弦的瑰色唇瓣,谁能忍住亲自摘取的冲动?
更别说惹人眸光的一颦一笑,连他在午夜梦回也曾想着,是否有机会能一亲芳泽?
提到婚事,厉耿在他眼里看到毫不遮掩的喜悦,脑中又忽地窜入那抹娇俏的笑颜,即便重回东越再次把持曾失去的权利,也没能多亲近她半分?
“既是如此,本王也该不再慰留。”厉耿由袖袋取出了一枚篆体雕琢靖字的青玉徽印,递予承昀同时也不着痕迹地接回该属于他的王印。
待真正掌握王印,心里终于涌上了久违的心安,明显松了口气道:“车驾已为昀世子备妥在营外。”
“王爷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晁焕捧着长剑,眉眼间的讽刺张扬着,当年既能救得他们兄弟,再多损他几次脸面也都敢。
卸磨杀驴至少还能曾经辛勤努力过的痕迹,厉耿这儿竟连尘埃也见不着?亏得承昀全然不在意,王印也归还得轻松愉悦。
他没看错!是真愉悦!笃定打算回去即刻有亲可成的欢喜。
“晁将军说笑了。”厉耿对面前的人终究不敢有所得罪。
几日下来他虽称病不出也没闲着,在王总管的协助下,拼命努力接见所有鳄军的将领,包含晓夷大泽内的诸位父母官也全都一一接见,哪里敢疏忽任何一处叫人瞧出端倪?
看在他京城没在厉耿的逼迫下供出小师妹,这点面子他愿意给! 只不过能给的面子真不太多啊! 厉耿神色又是阵阵难堪,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