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有所下降,三衙的“三帅”也开始大权独揽,三衙都虞侯及四厢都指挥使基本上无权真正干预,他们通常只能在副都指挥使阙员,或在外任职时,方能加系“权管勾”或“同管勾”之类的头衔,来主管三衙的公事。如若不外放兵马司担任兵官,又没有“权管勾”之类的头衔,则大致类同于有职无事的闲职,仅能抓一抓操练之类的平常事务。而且三衙直辖的部队严重缺额,到此时名义上有十一万之众,实际上不过三万余人,归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统领的不过两三千人。
接到圣旨的当天晚上,刘錡被独自叫到了父亲的病榻前,刘仲武支走一干家人及仆人,强撑病体坐起来对儿子做了一番交代,只听那微弱的声音道“錡儿啊,官家希望你在一个月内到京,你,明天就收拾收拾行装吧!如今天暖了,黄河也解封了,路上不会那么辛苦!”
“爹,不必了,孩儿已经准备拟写一封奏表,待您病愈之后再行赴任,望朝廷允准!”刘錡小心道。
刘仲武激动不已,当即从床上抄起一个枕头扔到了刘錡身上,气急道“你怎么这般糊涂!”
刘錡有些吃惊和不解,靠近父亲道“本朝以孝治天下,孩儿何错之有!”
“你还敢犟!”刘仲武伸手要捶打儿子,刘錡没有躲,被父亲绵软的老拳打了几下,“你,忘了‘杯酒释兵权’了?忘了狄武襄的事了?”
狄青出身微贱,从西军中的一位普通士卒做起,终因战功赫赫,一路升迁为枢密使,由武人出任枢密使,在当时可谓是破天荒的。可是大宋自来防范武人甚为严密,在宰相富弼等人的怂恿下,仁宗开始担心尾大难制,不得不对狄青加以贬抑,以致他郁郁而终,“武襄”是狄青死后获得的谥号。
狄青的事情自然是刘錡铭记于心的,父亲的意思他自然是一点就透的,一时间,刘錡陷入了沉默。刘仲武进而又道“你不知道官家为什么派童贯那厮来西军吗?此番那厮收买去了刘延庆他们,虽然弄得西军上下怨声载道,可是为父也觉得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呀!”
刘錡似恍然大悟一般,直视着父亲道“父亲,孩儿明白了!可是,我等对朝廷忠心耿耿,这点人情朝廷岂能不加通融?何况咱们新近立了那么大功!父亲如今病得这样重,孩儿实在,实在无法离开啊!”
见儿子已经有些顿悟,刘仲武喘了几口气,才缓缓说道“朝廷自然会通融的,可是官家还能睡得安稳吗?咳,咳……咱们刘家三世为将,子孙在疆场上折损过半,方有今日钟鸣鼎食的地位,才有西北赫赫的名声!正因我等有寸功于朝廷,也对朝廷忠贞不贰,所以更该设身处地为官家着想,更须珍惜今日这来之不易的局面啊!你,明白了吗?”
刘仲武说完,狠狠地看着儿子,刘錡难过地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才用尽了全身力气方说道“孩儿,明白了!明日孩儿就打点行装,五日后就上路,二十天左右争取到汴京!”
言罢,刘錡泪如雨下,刘仲武见状微笑了起来,他拉过儿子小心抚慰道“嗯,錡儿啊,你到底是为父最器重的孩儿,没有让为父失望啊,你二哥也是个能征善战的虎臣,可他不如你心思细,刘家以后还要全靠你这根顶梁柱呢,你可是要给我撑起来!你放心,我的病有你哥哥嫂嫂们呢,多你一个好不了一分,也坏不了一分!生死自有天命,我刘仲武半生沙场搏命,身被二十余创,能苟活到今日,也是祖上有灵了!京城可是不同于渭州,切记小心从事,不可错一步!”
刘錡闻听此言,立时有些紧张,忙问“那孩儿该怎么办?”
“这事要说难也难,要说容易也容易!”刘仲武拉着儿子的手,“你仔细听着!第一,要对官家忠心耿耿,绝不能生出贰心,也不要触怒官家;第二,千万不可得罪当朝权贵,以免惹祸上身,如今小人当道,更要小心谨慎,夹起尾巴做人;第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