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而不可求的!偏巧少阳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堂堂一个太学上舍生,前途无量,居然会冒死搭救一个毫不相识的过路小儿,妹妹心下真是感动万分,也在那段时间里那股萌生了非他不嫁的冲动!”
“嗯,少阳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算你有眼光!”师师语气坚定道,“少阳好好的,怎么突然去了镇江?我记得他家在润州吧?”
“对,他家在润州,就是镇江府!官家做端王时,两块封邑的其中一处就在镇江呢!”赵元奴指着南方道,“那天我见少阳兄伤得很重,就赶忙去送他就医,路上跟他攀谈起来,才晓得他居然是太学生!我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是一个商户子弟,也曾到过汴京,所以跟少阳谈得甚是投机!哈哈,我们好像不打不相识一样,竟这般成了好兄弟!”
“少阳年将而立了吧,娶亲了没有?”
“他早年成过家,可惜后来夫人没了,至今还没有续弦!”赵元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妹妹还去了少阳家里呢,还向远近四邻打听了一下他家中的情形!少阳早岁丧母,家中有一六旬老父,还有一对兄嫂,一个已嫁人的妹子。少阳人品卓越,也是家风所赐吧,我打听了他的乡里人,了解了他父亲的一些情形。”
师师点头道“嗯,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若是为父者深明大义,那为子者也必多贤良!”
“嗯,我听乡里人说,陈家伯父虽终身隶农,年轻时却喜读《庄子》,推重范文正公之为人,平素常愤激于浊世!他闲居时常与人论天下事,往往‘抗手掀髯长太息’。乡人信任陈家伯父,推举他做了里长,他为人正直,处事公正,所以深得人心。不过陈家伯父一心公事,因而就怠慢了家事,他家原本是一户小康之家,可慢慢的竟濒于破产,以至于父母过世,棺椁至今停放于村庙之中。后来陈家伯父就推卸了里长的差事,开始认真经营家事,隶农之外,还做过酒人、豆人、饴人、染人,在这般苦作之中,陈家伯母终因劳累过世。陈家伯父在经营之中重信用、平物价、足斤两,平素又乐于助人,乃至乡里义声传遍四方,所产也获得乡人的欢迎。少阳从前也没少跟着父亲忙活,不过陈家伯父还是希望子辈能有一个读书人,所以留下了少阳兄长继承家业,而专力供给少阳在外读书求学!”
“农家想要供养子弟读书该是大不易吧,少阳如今已是出类拔萃,也可谓青出于蓝!如今他能在太学这种储才之地领袖群伦,也足见德才皆有过人者!”
“姐姐这话正是了,不然少阳此番也不会被难!”赵元奴说到此处,开始有些黯然,“少阳平素就喜欢臧否人物、讽议朝政,所以引来那些当道者嫉恨,故意不令他摘得功名!最近两个月,那蔡太师与童太尉掐得越发狠了,整个朝堂之上乌烟瘴气的,少阳就私下嘲讽他们是两只黄鼬互喷臭屁……”
师师闻听此语,乐不可支,笑道“亏他想得出来这么绝妙的譬喻!”
赵元奴也忍俊不禁,继续道“……哪曾想这话就被人给传到了蔡太师耳中,蔡太师恼羞成怒,就拈了个罪名将少阳给下到了御史台狱中!有少阳的同学通过关系去打探了少阳在狱中的情形,虽然皮肉没有受苦,可是整日轮番讯问他,不许他好好睡眠,少阳如今人都消受了一大圈!”
赵元奴讲到此处,流下了泪来,师师也是悲不能已,怅然道“看来跟当日苏子瞻在乌台2狱中的情形相仿佛,那蔡某人准备如何发落少阳?”
“许是想让少阳招认诽谤公相之罪,且让他攀咬其他几位不为蔡太师所喜的太学生,以便将其一块从太学除名!”赵元奴说到激动处,又开始拉扯起师师的衣服,“姐姐想啊,少阳是什么人!他自己招认是无所谓的,可若是要他牵累别人,那他是死也不从的!就这么着,少阳被抓进去快半个月了,眼下是凶多吉少啊!姐姐如今与官家有了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