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清,等晚课后,我们去后山沐浴吧。”
“好的。”尧光将女娲娘娘身上的红布理好,一个转身便从供桌上跳了下来,然后从水桶里捡起抹布拧干,把供桌上的脚印擦掉。
妙真则把擦得透亮的铜质香炉放到供桌的正中央,又把一盘苹果、一盘葡萄和一盘蜜桃依次摆开。
供桌前的蒲团是她们重新买的新布套上去的。而她们现在穿的道破则是以前打着补丁的旧道袍。
凌无师叔送的那两匹黑布已经做成了崭新的道袍,就等着明天斋醮盛装出现。
将正殿打理好了,俩人又去院子里,将提前准备好的香灰倒进那顶用来插香的大香炉里。
妙静已经将院子打扫干净了,这个时候也跑过来,把空下来的木桶提走。
“哎,你说明天会有多少村民来啊?”妙清掸掸身上的灰,望着正殿里的女娲娘娘,问道。
尧光也看着女娲娘娘,这塑像一看也有些年头了,端的是宝相庄严,无悲无喜,却与她亲眼所见的女娲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
其实,人们膜拜神明,并没有刻意在意他们长的是什么模样吧!
尧光一时有些恍惚,如果女娲不在了,是不是又会有新的神来占据这具躯壳呢?就如同公司里的岗位,旧人走了,便会有新人顶替,继续该有的工作与职责?
“让人见识到女娲娘娘的神迹,自然就有人信奉了。”尧光对着妙真笑了笑。
“什么神迹啊?”俩人一起朝后院走去,妙真悄悄嘀咕道“平时去看个病,捉个鬼什么的,倒还是可以,要女娲娘娘现身,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做到的!”
尧光没有接话。其实,这个世界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以前忙着生计,凌虚师傅也没怎么督促她们练习术法。
再说了,战乱年间,冤鬼、枉死鬼太多,附近村子里的男丁也大多被抓去扔到战场送命。
面对死亡的威胁和死后的亡灵,周边的村民已经处于麻木状态。而这,直接导致了娘娘观里这些专门捉鬼驱邪的女冠们被彻底忽视了。
明天的斋醮,战乱结束后,娘娘观重获新生后第一次开坛布道,虽说早在半个月前,她们就通过招募匠人翻新道观、去县城卖草药顺带打打广告,但是,说真的,就是凌虚观主,也对明天到底有多少人前来,没有丝毫把握。
尧光在观里生活了十七年,虽然跟着师傅学过一些驱鬼的术法,无奈缺吃少穿,还未亲身实践过,这时候听妙真如此抱怨,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发言权。
要是,雷兽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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