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看来,就算这事说成了,林抒尘最多还就是给池家做个妾。
池家可不同林家,那“忠义”两个字,不是白来的。按照林子荣的说法,这些事情都还是池荀一厢情愿,池家的长辈都还半点不知情。
池家的发家史,算不得什么秘密。
燕家起家,池家是最早追随。燕氏成事之后,池家也就鸡犬升天,成了异姓王了。
又不然怎么会就连皇子选妃这样的大事,也都交给池家来办。
有时候想想,都说林子荣性情古怪,生僻孤冷,但他又聪明地知道结交对他前程有所帮助的大佬。
搭上池家的船,现在看着没怎么样,可若是往后看,原本也应该是,有利可图。毕竟池荀根正苗红是个嫡出,等再熬两年他前面的兄长没了,池荀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府继承人。
是的,“原本”。
大商朝就是一艘组装仓促的大船,经不起风浪。池家就是那大船上面用来装饰的挂件。
前世的林茜檀并没有看见后来究竟是谁登基开辟新朝,但不管是谁,忠义郡王府都很有可能不会受到重用。
毕竟……换了是她来做那个皇帝,也不会喜欢那卖主求荣的奴才。
说起这些,院子里一两个有些年纪的婆子便忍不住插嘴进来,说了几句,说当年池家怎样怎样壮大起来的。
林茜檀心想,是啊,皇朝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池家捅了萧氏皇族一刀,带着王师投了反贼。
戏班子还经常唱到这些呢。
几个丫头都是爱听戏看戏的,听婆子一说,也想到了那出《义薄云天》。纷纷道,那不是说忠义郡王好话的?
林茜檀想到忠义郡王那个老头子,笑了,眼睛倒也没离开手上即将翻页的书面,说道:“如今还是大商朝当家呢,说忠义郡王是奸贼,岂不是在说皇帝也不是正统?”就算是戏子,也得懂得审时度势。
谁那么傻。
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自古如此。
林茜檀和丫头们正有一搭没一搭说到的池家,那儿也正提到林家这边。
池荀给林抒尘递了个胭脂盒,那胭脂盒底下藏了一首表白心意的诗。他不知道林子荣拖拖拉拉了一两日也没把东西给送出去,自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向留心他动静的池家长辈很快便察觉孙子不对,私下叫了他屋子里的人来问上一问,也就立刻知道了。
这还得了。
池荀的婚事,自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池家的长辈也是怕子孙做出什么不雅的事情来,对这些事情是很上心的。
池荀于是因此莫名其妙被叫去说了一通,心里别提多郁闷。长辈不同意他娶林抒尘!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的。他才从长辈那里往外走,就想着出门溜达溜达,散散心去。
也是他运气不太好,碰上一群瞎了眼的城防卫兵不认识他这个忠义郡王府家的五公子。他不过见那些士兵趁机揩小妇人的油水,上去劝阻了几句,就被以和夏朝势力有所勾结为由,不由分说扭送去了大牢。偏偏他身上还没有能证明他自己身份的物件。
去了大牢里头,池荀便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不过是被该死的误抓了来的无辜路人。然而和他被关在同一个牢房里的那些人,却有好些都是货真价实因为“非议”了朝廷几句,而被抓来收监的。
夏朝遗民,心中不忘以前的朝廷,对于背叛了夏朝皇帝以致于夏朝亡国的忠义郡王,又怎么会有好的评价?
池荀不爱听,但他没傻到在这牢里就把身份捅破。他也不担心自己就这么错打错着地成了街下之囚,他出门的时候,带了小厮。小厮去买糕点回来看不见他的人,自然会追问附近的人。
然而池荀还是不免吃了一些苦头,到了傍晚的时候才从牢里被放出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