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旸留给祁落的一队暗卫,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暗卫。
桑旸在京城有自己的情报署,而这情报署与桑旸的联系,日常靠的都是这一队暗卫。
也就是说他们除了能保护祁落的日常安危,还能知道满京城的情报。
桑旸给史昭下令,但凡朝霞郡主想知之事,定然知无不言。
桑旸京城的情报署,叫私局。各府都有私局安插的探子,甚至连皇宫都不例外。
海棠宫里内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祁落耳中。
天穹如琉璃,暮色渐染,风里已透出丝丝微凉,风掠起站立黑衣男子的衣袍,英国公府内院的躺椅上,少女裹紧了大氅,不忘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这厢贵妃娘娘急急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赶往了太师府,此时天色已渐晚。
书房内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案前挥毫,一旁站着侍墨奉茶的书童。老者身着的是样式最为普通的葛布常服,发际间不过插着一枚乌木的发簪,屋内茶香袅袅。
环佩轻响,贵妃踏入门内。老者抬眼,鹰隼般的眸子里视线凌厉,便是这一身朴素至极的装扮,也压不住老者,久居上位之仪。
骨子里对父亲自小带来的惧怕,让贵妃娘娘也不禁瑟缩了一下。
大哥资质平庸,无法位列三公。自小父亲便对他这个唯一的女儿,寄予厚望。从小便是照着母仪天下的皇后,来教养的。
刘太师略一摆手,侍立在一旁的书童便躬身一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紧随贵妃其后的丫鬟,也出了门内,并随手关上了屋门。
“父亲!”贵妃贵妃挨着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随手便取了茶壶,给太师满上了茶水,又奉起了茶盏。
太师看了看,低垂着眉眼的女儿,却并未伸手接过。
贵妃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只得又将茶盏放回案上。“今日之事,父亲想必已经知晓。将莹莹纳为侧妃,也非女儿本意。”
“那不知娘娘的本意又为何呢?”太师眼中看不到一丝情绪。
贵妃一噎,她的本意?她的本意自然是不纳刘家女。
可父亲的心意她也一清二楚,父亲助她登临高位,所图无非是借皇权光耀门楣,使太师府权势更固,恩宠更隆。
父亲有野心,她又何尝没有?太师府终归是比不上有兵权的太尉府和彪骑大将军府。
在家族和皇儿之间,她选择了皇儿。
可这样的话,她自是不能说出口。
“父亲,莹莹一直是女儿看着长大的,女儿自是希望莹莹能够嫁给三郎做正妃。
可这婚娶之事,也由不得我这个母妃全然做主,得二郎自己乐意。
所以女儿便趁着生辰宴,召莹莹入宫,本欲为其与三郎多创机缘。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女儿定不会给莹莹定下这侧妃之位。
父亲,可今日之事,作为姑母,我若不顾念着莹莹,莹莹岂不得搅了头发做姑子去?”贵妃舌绽如莲,说的那是情真意切。
太师捻了捻胡须,观女儿的态度,一时无法分辨,今日之事不知女儿是否牵涉其中。
这个女儿是自己精心养大的,饶是天资算不得上佳,可多年修为于身,也已非俗眼轻易可窥。
太师端起了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贵妃娘娘可知今日之事是谁所为?”
今日之事?贵妃娘娘心下疑窦丛生,若非刘莹莹自作主张,则极有可能是东宫所为。
刘莹莹心知肚明,自己并无意让三郎娶她为正妃。而她早已对三郎用情至深。
依着太师对她的掌控,若是嫁不成三郎,她也只是一件待价而沽的筹码,定然要被送往别家高门,以换取太师府的荣华。
而这个侄女对自己儿子的执念,作为一个母亲,她是能看得出来的。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