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荣却在此时按兵不动,企图慢慢消耗兵力,这样耗下去迟早弹尽粮绝。
“冀州还有多少兵马?”商济问道。
“差不多有三万,齐渭守在益阳暂时还不能离开,白歌带着通州的一万人马过去支援,兵力数量还是相差悬殊,我计划派人去突袭洛阳,借此来分散穆荣的兵力。”穆诚将手中的信函交给他,随后指着地形图一一计划着。
“这样会很冒险,而且洛阳一直都是穆荣的地界。”商济并不赞同。
“不过是虚张声势,穆荣一向多疑,而且洛阳乃是龙威所在,他一定不会弃之不顾,趁他分散兵力之时,我们再从随州进攻,进而一举南下。”
“先计划着,我先去冀州再说,目前付羽还在洛阳,要不你先派他去?”
穆诚微微颔首,他也是这样计划的,母亲和紫衣昨日离开洛阳了,洛阳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目前担心的还是芫兮,他必须前往冀州了,原本打算如果坚持就带她一起去,现在是万万不可了。
“明日辰时我们一早出发去冀州,从阜城带三万兵马应该够了。多年未经沙场,又有机会并肩作战了,期待吗?”穆诚故作轻松地笑道。
商济皱着眉头没有回应他,他也是担心芫兮,她刚有身孕正需要人陪伴,如果穆诚真上了战场,还不得日夜悬心,所以他想要穆诚留在阜城。
其实他们彼此都明白,这与年少时的一腔热血不同,岁月赋予了太多的顾虑与牵挂,再也没有了那些潇洒恣意,更多是不由自主和生死离别。
“怎么了?”
穆诚看他眉头都皱成一座山川了,以为是在为冀州的战事忧心,捶了捶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还没上战场就失去信心了?”
商济突然觉得这笑容有些刺眼,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直直地瞪着他,说话也燥了起来:“冀州我自己带兵去,你留在阜城,不会让你失望的。”
又一次地让他留下,比上回的态度还要强硬执着,穆诚觉得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怎么又绕了回来?忍不住地有些急躁起来。“那你打算怎么打,你有多大把握?你让我一个人躲在阜城,看着你们一个个流血牺牲,然后愧疚一生是吗?”
“你。。”商济本来是怕他受伤,这样芫兮会担心,对有孕的身子不好,却被穆诚噎得说不出话,顿时一肚子邪火冒了出来:“那兮儿怎么办,你忍心让她跟着你还是留下为你担惊受怕?”
“我”穆诚好不容易压下的顾虑又被轻易挑起,他早已在心里纠结无数遍,只恨自己分身乏术,可是前方万千将士都在生死殊杀,他怎么能够偏安一隅?
“阿诚,师傅。”
芫兮提着糕点站在门口,冷风将她的脸蛋冻得通红,脚因站得久了有些麻木,穆诚见她来了忙接过食盒,小心地扶着她坐在软垫上。
“这么冷的天,跑过来做什么,小心身子!”又把手炉拿过来给她抱着,又倒了一口热茶端给她。
芫兮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道:
“阿诚,还没有入冬就捂着手炉,是不是有些过了?我哪有这么娇气!”
“还是小心一点好,今时不同往日,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商济将随身携带的驱寒丸给她吃了一颗,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脉象。
“你们这样子,让我怎么习惯一个人留在阜城?”本来是想让他们安心离开,话到口中又感慨起来!
芫兮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一个垂首深思,一个蹙眉远望,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师傅,阿诚,我等着你们平安归来!”
见他二人目光都回到了她的身上,微笑着又继续说道:“如果有可能,能尽量减少伤亡就好好谈一谈,如果不能,也不要赶尽杀绝,老百姓都盼着过太平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