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围着的人已被巡城司驱散开来,万事俱备只等钦差道来。
见张大人和衙门的一众署官由汤四陪着从搭建的台子上走下来,贾会长率着商会众人簇拥上来。
上前见过礼后,才发现方才拥挤在门口人群都挤在路的两侧,整条街已被巡城司接管。
巡城司的兵士每个人都甲胄在身,腰间佩剑,十步一岗威风凛凛,黄蓁心里暗道好大的阵势。
红姑示意我向街道的两侧看去,两侧铺子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包括楼上的露台都挤满了人。
黄蓁觉得她出来的那一瞬间,嘈杂的音浪似乎是静寂了一瞬间。
“好似有无数道目光在打探她,黄蓁面色未动分毫,但是心里无缘由地有些发慌,
红姑上前一步环住了我的胳臂,安抚地紧了紧手掌。
我抬首冲着红姑摇头,小声道没事。
侧首看见贾会长对我点头示意,我微笑点头回礼。
看着巡城司快马来回,一趟又一趟告知钦差的位置。
围观的人群里传来议论声,耳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看着年纪不大呀!这就是献上织布机的黄姑娘吗?
年纪也太小了些,还没及笄呢?
父母双亡,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留下这么大的家业,也不知日后会便宜谁?
可不敢胡说,听说是织女星下凡呢?
就是,嫂子也留些口德吧!若不是黄姑娘,家里这个年都不知如何过呢?云云
虽说是无偿献出了纺织用具,可是朝廷的嘉奖令可是实实在在的,最终还是得了实惠的,这可是有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
凡此种种,不绝于耳,这就是人心倾覆,善恶一线间,以最大的善意颂扬你,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你。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从今日起,在万众曙目下我得到了朝廷的嘉奖,从神秘的背后走到了台前。
从大伙臆想中的黄姑娘变成了眼前的弱质少女,多少人心中的畅想就变成了也不过如此,这就是人心,可善可恶。
张之初应是听到了此番议论,举目一扫,周围的声音落了下去,红姑气不过,我安抚地对她摇了摇头。
张之初说道“姑娘可知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无论好与坏,最不可控地就是人心和舌头,
无论外物如何纷纷扰扰,姑娘只需保持本心就好。”
黄蓁微笑回道“人弱心不弱,人贫道不贫,小女学不来古先贤的高风亮节,亦不至于唾面自干,
但有“拾得”前辈金言在前,自会忍他,让他,再过几年且再看他。”
“张之初听闻我如此说来,爽朗一笑说道姑娘此番妙论,活学活用,即渡人又渡己,有趣之至,
“拾得”前辈若是泉下有知,定会视姑娘为知己”
贾会长在旁说道“老朽亦有同感,每次和黄姑娘叙话,都让老朽有茅舍顿开之感,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古人之言诚不欺我。
“黄蓁听了贾会长之言,俯身说道先生爱重晚辈,不吝夸赞之词,小女虽不敢坦然受之,
却也要谢过先生对晚辈的拳拳爱护之心。”
张之初和贾会长相视一笑后,满意地说道后生可畏。
黄蓁身后的人群里,有一人长身玉立。带着风毛帽子,帽檐前倾,挡着大半脸庞。
一身墨色常服,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黄蓁和张之初等人的对答,不经意间嘴角微微上翘。
这是人群中咋然暄沸了起来,有人喊道来了,
快看,天使来了。
“黄蓁抬头望去,之见前方明啰开路,清道旗一对,绛引旌一对,红杖一对,仪刀一对,班剑一对,
戈氅一对,乾氅一对,仪鍠氅一对,打从轿子里下来一位内侍,五十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