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咱们,你娘离家出走是迫不得已,她跟我哭诉过,若不与我划清界限,柳魁章就把你派到外地去做劳工,商章,你想一想,你一旦离开双柳村,不要说我和你娘会被斗得更惨,你一个人孤零零漂泊在外,我这身子骨本来就一天不如一天了,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说起往事,柳文华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柳商章赶紧安慰柳文华,“爹,我没怨过俺娘,更没怨过你,柳老爹一家对咱家恩重如山,我心里记着呢,现在我为难的是爱稻已经到了出阁的年龄,我这一年多故意躲着她,就是想让她对我死心,我不能把她往火坑了推呀!”
“商章,那你到底对她怎样?”柳文华止住悲伤,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说不定哪天就离开了人世,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商章,将来唯一能救商章于水火的就是柳家大院,无论是如日中天的柳老爹还是冉冉升起的柳义章,都不会对商章袖手旁观,倘若真能与柳家大院联姻,对商章来讲无疑是一条最光明的出路。
“爹,我给你说实话吧,我是因为真心喜欢爱稻才忍疼割爱,倘若她嫁给别人,我今生绝不会再娶!”柳文华听了商章坚若磐石的话,心里就有了数,只见他哆哆嗦嗦地用剪刀剪破长褂,从夹衣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商章,商章打开一看是父亲写给自己的遗书,内容让他大惊失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商章,是不是很吃惊?我知道我已经年过七十了,在双柳村也算是长寿之人,人到七十古来稀嘛,我这一辈子也知足了,老年得子,并且你如此孝顺,老天爷对我已经非常眷顾,这封遗书我在去年被抄家后就写好了,还记得我反复叮嘱过你吗?一旦我有个三长两短,一定要收藏好这件长袍,现在你就把遗书烧掉,其实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一个人,他就是柳家大院的柳衍祖,当年是他帮我设计的这个密室,这密室里面除了咱家的金银与古董外,还有柳衍祖收藏的若干副字画,那些字画件件都是价值连城,是他东渡日本留学前偷偷托付给我代为保管的,现在我知道了你对爱稻的感情是矢志不渝,你俩就是天合之作,我决心促成你俩的这段姻缘,密室里的财富都是我这一生合法所得,柳魁章所掳走的那几大马车财物只是皮毛而已,丝毫动摇不了咱柳宅的根基,解放前,烟台酒庄的生意一直由你打理,三年不到的时间就做成了全中国最大的葡萄酒批发中心,足以展示出你过人的经商天赋,确实得了我的真传。密室里的这些财富除了维持你的生计,更为你将来重振柳宅了资金地支撑,你放心,儿子,新中国不可能不发展经济,发展经济就离不开资本,国家一旦放开经济,你就有了用武之地,至于你和爱稻的婚事,我会马上找机会跟柳老爹谈,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答应的,这些日子给爱稻提亲的人那么多,柳老爹都没答应,我估计就是在等我给你提亲呢,切记密室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你和爱稻的婚事定下后,你再亲口告诉柳老爹。”
“爹,你和衍祖爷爷真是未雨绸缪,倘若事先没有准备,这些财富一旦被柳魁章搜出,他会变本加厉地迫害咱家,就会把其中的黄金当成你‘霸占’他祖产的所谓证据。爹,有了这些钱,我就有了追求爱稻的勇气,至少她不会跟着我挨饿了,其实我对经商非常自信,即使没有你留给我的这些财富,我一样可以白手起家,只是现在的大环境不允许而已。爹,你放心吧,将来如果国家大力发展经济,我一定能重振柳宅并造福乡梓的。”
傍晚时分,柳商章把写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纸条偷偷塞给了在胡同里玩耍的信章,信章朝商章笑了笑,转身跑回柳家大院把纸条交给了爱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