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处处透着喜庆,虞府亦是红彤彤一片,四处点缀着灯笼红绸,让冬日冷清都退散了许多。
直到正月底,姚氏才吩咐人将灯笼取下,再次将松鹤院与行云院打扫了一番,迎接即将到来的初春。
最近京城格外热闹。
除了舞龙舞狮喜迎新年,还出了两桩令人震惊的传言,给闲适的人们增添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等两桩八卦传到虞灿耳中,已是二月初一。
她坐在梳妆镜前,惊讶地看着向她转达消息的梨梢,呐呐道“太后要给谨宁郡王选郡王妃再正常不过,可这第二桩八卦也太太离奇了。”
梨梢点点头,煞有其事道“可不是么!也不知是从谁口中传出来,据说不仅是京城,边疆都传开了。”
桃枝哎呀一声,忧愁道“守边关的兵将听说这种事该怎么想?传这话的人居心可真险恶。”
梨梢看了看门外,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谁说得准是真是假呢?要是真的”哪怕屋中没有别人,她还是没敢把话说全。
虞灿没有接话,心中却是在想,这传言传到镇国公和惠阳长公主耳中,定会让他们不好受。
皇上不满景风扬功高震主,秘密派人截杀景家军,意图让景家一门绝后。
这样的信息看似难以置信,可又让人不得不深思。
景家一门三将,战功赫赫,不仅是在边疆,而是在整个大燕都素有威名。习武之人无一不佩服景家人,也不无一不想进入景家军。
与护国公付家的莽夫不同,景风扬武艺高强,用兵如神,有勇有谋,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神将。
似乎是景家人血脉不同寻常,总之家中儿郎个个骁勇善战,从来无人落下过无用之名。
两个外姓藩王盘踞在西北与东北,正北方又毗邻弥国,整个北方素来是朝廷用兵重地,而那里的兵将却齐心向着景家,向着景风扬。
皇上真的能够容忍景家一家独大,任由景风扬威名震天么?
景家的确是世代忠良,景风扬之妻还是惠阳长公主,可仅仅如此,就能得到皇上毫无保留的信任么?
如今弥国大患已除,两家藩王兵力算不得强盛,景家的存在,难免不会成为皇上心中一根刺。
若打定主意要拔掉这根刺,假借弥人余孽名头埋伏截杀,显然是最迅速、最简单的方法。
帝王的冷硬一向令人畏惧,更何况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惯例。
最关键的是,被抓获的弥人余孽樊万里咬死不认,说是弥国大军宁肯与景家军正面厮杀至死,都绝不会令人暗中设伏。
与他一同被抓的余孽头目都是同样的说法。
这些弥人互有联系,却不属于同伙,他们有着不同的复仇任务,分别领着自己的杀手队伍潜入京城。
被抓获的每一支队伍,都承认了在大燕境内犯下的罪行,也吐露了队伍的任务以及联络方式。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认下截杀景家军这一桩。
一群注定要死的人,完全没有必要隐瞒一桩罪行,站在弥人的角度,若是当真截杀了景家军,还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功劳。
要真是弥人余孽所为,他们倒巴不得宣扬得人尽皆知。
所以当流言传出来,不仅是平民百姓,就连军中和朝中重臣都渐渐有所怀疑。
“若此事是真,长公主和镇国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桃枝比梨梢胆子稍大,加上只有主仆三人在房中,她便没有那么多忌讳。“这要闹起来还不得乱了套!”
要是长公主和景砚非要与皇上论个真假虚实,不论最终结果如何,对他们两人都没有半点好处。
要是母子俩装作不知,不追究真相,一来会留下贪慕荣华、胆小怕事的名声,影响景砚在军中威望,二来还是会被皇上暗中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