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手艺吃饭的人有一个好处,手上功夫是好是坏不多时便可看出来,藏也藏不住,可惜……宫廷画苑却不比其他地方……
许竹声自然顺利通过了画苑的考试,可是虽然他的作画水准远在画苑其他画师之上,然而画苑却被尤光把持,他画技虽精,却苦无施展的机会,空有个“画苑待召”的名称,却从未被宫中哪位贵人召唤过,不过是在画苑日复一日打发时间罢了。
他虽然年少单纯,慢慢却也看出些门道,整个宫廷画苑被尤光把持着,尤光在宫中多年,深受帝后二人的恩宠,自然是宫中贵人需求作画时候的首选,若是宫中一些不甚得宠的嫔妃,尤光亦是派一些画技巧远在自己之下的画师过去,愈发衬得自己画技高超。
“有什么办法呢?尤光此人画画确实不错,可惜心胸狭窄,嫉贤妒能。当日画苑画师报名参选之时,老夫看得出他便不想让你参与考试,你有如此才能,老夫实在不愿你被埋没,所以顶着尤光的压力也要让你参与画苑选拔。”
当日执意要文吏记下许竹声之名的监察画师名叫赵云光,已到了知天命之年,虽熬出些资历,却一直被比自己小了近一轮的尤光弹压着,心中郁郁,偶然一日与许竹声一同喝酒,酒醉微醺之际,话不禁多了起来。
“你可知道,当时你在画苑考试时所画的那幅画,尤光那老小子看得眼睛都直了,老夫敢打包票,他当时满心琢磨着怎么毁了你这幅画,不让你进画苑来。也是你小子运气,那天晚上雷雨交加,看守画库的几个小吏担心水浸湿了画,赶到画库去收拾。却见半夜三经的,那尤光正举着你的画作仔仔细细地看,他手中的烛台啊,距离你的画不到半寸的距离。我们画者都知道要远离火烛,就算是为了看画儿,谁会把烛台距离着画纸这么近啊!”
不知不觉看到此处,李白的眉头禁不住狠狠皱起来“许画师怀才不遇固然可叹,然而这个赵云光我看也是心怀鬼胎,按照他的说法,即便是尤光要故意烧了画,他赵云光又是如何得知的呢?装醉装糊涂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看就是见许竹声年轻单纯,想拿他当枪使。”
青璃看了李白一会儿,忽然眨眼笑笑“小白呀,你居然能看出这些门道,看来你这愣头青的毛病,真是好了不少啊。”
李白没好气地白了青璃一眼,继续看着转鹭灯中许竹声一生的浮光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