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和贵妃娘娘都不管,那我便豁出去闹到陛下那去,届时陛下必会质疑贵妃娘娘的能力,觉她管理后宫无力,无法做陛下的左膀右臂。到了那时,我看你们,还能不能像如今一般坐得住!”
“看来姐姐错了,入宫十几年,姐姐还是不了解陛下的秉性。”
“你这话什么意思?!”
“陛下行事向来周全,手段虽狠厉,但从不授人以柄,也从不受人威胁。如姐姐所言,上官将军乃国之重臣,深得陛下信任倚重。既然从前都没有罚,为何现在罚?!上官将军位高权重,但这几年行事狂悖,陛下早有不满。若是此时,再堂而皇之地插手后宫之事,陛下会如何想?!责罚二皇子,本是陛下的意思。说到底,二皇子仍然是陛下的儿子,不管再罚,也会留有余地。再者,二皇子才七岁,就胆大到推自己的兄弟姐妹入水。若是不罚,会对这孩子造成多大后果?!皇上一番苦心,姐姐却不能理解,反而到处哭闹,扬言陛下罚得不对。这番话要是被陛下听去了,是对二皇子好,还是坏呢?!”
“你!”
“陛下既下了旨,便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姐姐难道以为,我这么快就收到消息,赶到承祥宫,单是贵妃娘娘,派人通风报信的缘故吗?!昭华殿与承祥宫,一个东,一个西,即便贵妃娘娘派人报信,我又怎会来得这么巧,这么快呢?!”纯妃娘娘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块块冰,砸在淑妃的心里,化开后,却又将她透得刺骨地冷,渐渐地把她心中那点愤怒的火苗,化成灰烬。随着心思变化,她的心中,慢慢填满了恐惧,直至这恐惧充斥了她的心扉,她才恍然明白了什么。
“不!不会的!不会的!”淑妃惊惶,她的美眸里尽是惶恐,过了会儿,那眼里,竟落出了泪,“不会的!纯妃,你竟敢妖言惑众,我的母家为陛下办事,忠心耿耿,又立下如此之功。陛下不会这样的,不会的!”
“上官家之于陛下,就如同当年的凤家。可你们家,既无凤后情义,又无凤家实力。西梁国自建立以来,便对我南唐虎视眈眈,他们打着查清凤家覆灭真相的旗号,一边污蔑陛下声誉,一边又不断派兵遣将骚扰边境。此情此景已达两年,如今西域缓过神来,内忧外患。而你们,却占着平定西域血军的功劳,以‘善后凤家’为名,名正言顺地享受荣华富贵。姐姐觉得,陛下不会烦忧,西梁国国主,不会恼怒?!我倒是觉得,姐姐与其耗费时间在这承祥宫内哭闹,不如先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吧。”
淑妃怨毒地看了眼纯妃,便快步出了宫门。见到淑妃一走,纯妃便如放下重担般,缓了下来。心敏一见,便扶着纯妃,坐到了一旁,为她奉上茶水之际,心敏忧心忡忡地道,“娘娘,您说的,是真的吗?!”
“真与不真,就要看淑妃怎么理解了。我倒是希望,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当年凤家被灭门是假的;如今陛下的步步陷阱,也是假的;当年家中的不闻不问不争不闹,也是假的。
“娘娘。”绮香从外面快步走进,面容带着焦虑,一进来便道,“贤妃娘娘正在昭华殿,等着娘娘呢。她还她还”
纯妃心下不安,心痛地闭上了眼,“还有什么?!”
“她还带来了,老爷的亲笔书函。”
‘碰!’纯妃眸中扬起痛楚,一个不慎,手中的茶杯碎落在地。她看着地面上锋利的碎片,心中忽然生起凄凉与悲恨,渐渐地,她的眼,已满是泪水。
人人都说她与贵妃娘娘交好,方才不顾一切护着贵妃。其实,她只是在赎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