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紫红的木门被人推开,一个粉红的身影冲进门内。
“娘,呜呜——”
丞相夫人项雪怡正对着铜镜小心地描绘着自己的眉毛,这粉红的身影如风一般地冲进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她的怀中,她手中的眉笔一颤,一条黑线脱离原先的轨迹,在已布上细密纹理的眼角划上一条丑陋的痕迹。
项雪怡“啪”地一声将眉的人了,怎么还象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哭哭啼啼?”
“娘,我心里难受,呜呜——”怀中的殷子悦抬起一张哭得如梨花带雨的俏脸,向项雪怡哭诉道,“娘,为什么我们要容忍那个小野种住在相府中?你知不知道,外人若是知道,会将她当作咱们相府最大的笑话!”
一听到殷子悦口中的“小野种”,项雪怡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她推开殷子悦,站起身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明白点。”
“今天……今天有人看到太师府的姬横波从那小野种住的院子里走出来。娘,那小野种从未得到爹的承认,为什么还要让她住在咱们府中?姬横波一定已经知道她是……娘,我们相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等等,你说姬横波今天从那臭丫头的院中出来?姬横波到她院里去干什么?”
“听说……听说昨晚她又犯病了,姬横波是去给她治病的。”
“哼!臭丫头命还真硬!拖了这么多年,居然还不死!”项雪怡十分恼火。当初没有将殷小豆赶出相府,就是因为她知道殷小豆的身体里留存着和她娘身上一样的毒。心想着一个脆弱的小丫头,能在毒发中扛得了多久?却没想到每次毒发,都有人帮助她度过难关。从前是那个马大夫,现在是姬横波,这丫头,命还不是一般地硬!
“娘,都怪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好心地让人给她医治?如果没人医治她,她早就死了,也不会留到现在使我们相府丢脸!”一想起那个瘦小的身影,殷子悦就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厌弃。好似,好似她原本就该是光鲜明丽的人生中被人抹了个污点。
一个娼妓的女儿,怎么配做她的妹妹?
不,连相府的大门都不应该进!
“怪我?能怪我吗?”项雪怡激动愤怒地叫了起来,脸上刚扑上的白粉籁籁地往下掉,“要怪,你也得怪你那个风流成性的爹!哼,只图美色,不顾后果!若不是我使了计谋,你的弟弟妹妹还不知有多少?”
殷子悦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和项雪怡深入地讨论下去。每回触到这个话题,项雪怡都是竭斯底里,令她感到又害怕又厌烦。
“娘,那现在怎么办?”殷子悦愤恨地说,“姬公子会怎么想我们家?会怎么看待我?”
“他怎么看待与你何干?”项雪怡吃惊地瞪着她,“你不会真喜欢上这个郎中了吧?”
见殷子悦一副默认的模样,项雪怡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傻啊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笨蛋呢?姬横波有什么?能和四皇子比吗?悦儿,你将来可是要做皇后的人!想想,一国之母,母仪天下,这是何等的风光和荣耀!”
“可是……可是我只喜欢他。”殷子悦涨红了脸反驳。
“喜欢?喜欢能让你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项雪怡骂道,“痴心的女子负心的汉!这世上,有哪个男子会真心疼爱一个女人一辈子?你喜欢他,他会喜欢你吗?就算他现在喜欢你,将来呢?你能保证他一辈子喜欢你?你看看你爹?娶了一个又一个!如果不是忌惮我娘家的权势,他早就将我不知扔到哪个角落中去了!悦儿,醒醒吧!光靠感情,女人是活不下去的。你得要有权势,有地位!”
这番话象一颗石子投进水池中,在殷子悦心中激起一阵阵涟漪。
是啊,世上真有全心全意爱一个女人的男人吗?包括自己的爹爹在内,她所认识的闺蜜,她们的爹爹哪一个不三妻四妾?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