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有点记忆,简清不由得想起两个多月前,她还没有重生到这具身体的时候,前身去何氏米行买苞谷碜,捏了十来个铜钱,被史安生一顿笑话,那纨绔用折扇挑起前主的下巴,笑眯眯地道,“要不跟了爷,包你天天吃香喝辣?”
当时前身气得面红耳赤,怒骂了一句“下流胚子”,转身跑了,连苞谷碜都没有买成。
难道说,就为了这点小冲突,那纨绔就三番五次要自己的性命?
除此之外,简清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缘由了?
“史安生不就是史县丞家的公子?要说是他的话,那就说得过去了。”牛二猛地一拍桌子,义愤填膺,“还害得我帮他背了好大一个锅。”
“怎么说?”简清连忙问道,“难道说,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不成?”
“怎么就没有?之前,史安生不和头儿为了弄玉楼的紫嫣姑娘打得头破血流过?就为这事,头儿三番两次地抱怨,说史县丞公报私仇,总是在县尊大人面前说他坏话,旁边广灵县不比咱们灵丘县穷?那边的班头一年都能拿十二两银子了,咱们这才拿十两。”
中间还有这一茬!
简清不动声色地端起酒碗抿了一口,身上有了些暖意,“要是这么一说,倒是说得过去了!”
“咱们这就去拘拿史安生!”牛二按住铁尺就要站起身,被简清摁住了,“先别忙!”
“怎么地,万一他跑了怎么办?”牛二瞪着一双牛眼睛,“简老弟,你这就不对了,你不会是因为史县丞对你好,你就想偏袒史安生吧?我跟你说,他要是跑了,咱们都脱不了干系。”
这边起了争执,钱枝儿一掀帘子,快步走了进来,“你们喝酒归喝酒,不许在这里打架,打坏了物什,可是要赔的。”
“不会!”简清笑道。
钱枝儿将一碟咸菜随手放在简清他们桌上,对牛二道,“牛班头,听说你高升了,恭喜啊,以后一定要多照应我们。”
牛二还没有媳妇,昨日夜里大约是在弄玉楼开了窍了,再加上刚刚当了班头志得意满,便生出了狗胆来,对钱枝儿动了心思,偏偏生嫩得很,钱枝儿格外跟他说话,他脸都红了,“应当应当!”
钱枝儿也是好心,“外头现在都说是牛班头毒死了李班头,我是不信,不过,凶手到底是谁?”
“枝儿,你可不能听外头的人胡说,根本不是我。要是我的话,县尊大人会提拔我?”牛二站起来,义愤填膺,“要说是谁,有个人嫌疑最大……就是史安生!”
简清拼命扯他的衣服,可惜,牛二一时脑热,还是把不该说的给说了。
说到底,史安生是凶手,不过是刚才他们话赶话赶出来的,无凭无据就说人杀人,这在现代社会,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牛二倒好,身份形同于现代社会的刑警角色,说话居然这么不负责任。即便史安生真的杀人了,充其量也只能算嫌疑人,是不是凶手还要走法律流程,由法院,哦不,刑部裁决。
“不是吧,居然是史公子,这真是想不到啊!”钱枝儿捂着嘴,嘴里说是“想不到”,但眼里那惊喜的八卦神情,让简清丝毫不怀疑,她转身就会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
“钱姑娘,这种话,在下建议你还是不要在外面说,眼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不说,我不会说的,你们慢点喝!”钱枝儿摆摆手,连忙出去了。
等简清等人一顿酒喝完,从钱家铺子出来的时候,整个左后一条街,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议论史安生杀了李实。
谣言猛于虎!
史安生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贴身的小厮出来买个桂花饼解馋,就被铺子里的老板拉着劝他快跑,“差爷们说不好已经上门去了,你还不快点跑,你家小爷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