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她回想着每个人在她面前好像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举止,回想着琴韵和莺莺燕燕她们见到她时,说着说着眼里就噙满了泪花,满是自责,回过神来又怕她看到似的赶紧擦干,说着些开心的话语转移话题,本以为是她大难归来,大家才会小题大做一些,可现在想起来,是越想越觉得奇怪。
百思不得其解的把手撑在头上,几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额头,一声叹息,林以乔在想是不是她太无聊了才会想太多,是不是她太敏感了?!还是创伤后遗症没好,又来一个被迫妄想症?!身边的人都是真心待她之人,就算是行为怪异些,真有什么隐瞒,也不可能会害她的,只可能会是为她好才这样,就像之前遮掩李云泽的谣言一般,可有什么是为她好,不能让她知道的呢?!
林以乔觉得脑子有些沉重,许是因为夜深了,又或是摄入的酒精舒缓了神经,她眼神飘忽,脸上带着些微熏的疲倦,轻轻地吹气,玩着桌上的烛火,看着火焰忽明忽暗的跳动着,第一时间否认了她有创伤后遗症,否认着就算曾经有过也已经好了,她早就不用看医生吃药了,却忘了不是医生说她痊愈了而不用去,而是她自己觉得痊愈了,觉得她怎么说也是有心理学学位的专家,还能不知道自己有病没病吗?!
往往有病的人,都会不承认他们真的有病吧?!林以乔也不例外,她再坚强的皮囊下也是个普通人,她会选择逃避,选择日复一日不清醒的活着,选择用若无其事,没心没肺来掩饰和忽视她自己内心的伤痛。
就好像是用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把所有不开心,不想面对的,全都装在一块,然后上一把打不开的锁,沉入心里最深处的水底。她会努力对那个沉重的盒子视而不见,会保持沉默的对任何人都做到缄口不言,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如母亲所愿,好好地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