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探病号早去医院了,这父子俩就是来相亲的,许嘉文心知肚明,直接摔门走人回家了。她没听到具体谈话内容,但许老三的态度变化,就是在见过黑东子之后发生的,答应我小姨的那封谅解信,他死都不肯写了。”
“你和那个黑东子,有过节?”翁大能来回甩着手指头缓解疼痛。
“别说过节了,我压根就不认识他。按照许嘉文的说法,黑东子把我看做他讨儿媳妇的一大阻碍,不想让我太快放出来,所以才示意许老三从中作梗。”
“我去,这狗逼是什么脑回路啊,谁好模好样的愿意嫁傻子。他还不如直接把许嘉文的腿打断,两个残障人士配成一对,谁也不用嫌弃谁了。
唉,你真是好惨一男的,既没也没杀人子,怎么就摊上了那群神经病。”
“识人不明,流年不利,这两样我都占齐了。”于旦顿了顿,“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许嘉文的一面之辞,不能尽信。”
翁大能侧过身子观察于旦的神情,然后重重点了点头“够淡定,很好。我本来还怕你和毒妇私下见面,再搞出什么心动感觉来,是我想多了。
“感觉确实有,还很强烈,但不是心动,是堵心加恶心。”
“哈,看来老板你的心魔已经尽除,那我大胆发问了。”翁大能体内的八卦魂正熊熊燃烧“黑东子和毒妇,这俩货,怎么搞到一张床上的?”
“许老三收了好处,拿户口本做利诱,逼许嘉文去黑东子家吃顿饭,和傻儿子培养感情。一顿饭吃完,黑东子全家都很满意,在金家街逢人就说,许嘉文是他家没过门的儿媳妇。
对这门婚事满意的不止是黑东子,许老三也挺满意,铁了心要把闺女嫁过去。说好的吃一顿饭就给户口本,加码到留学可以,必须先领结婚证。”
“我去,这老乌龟太狠了。”
“许嘉文更狠,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她开了间房,提前准备好摄像头,把黑东子约到宾馆里。”
翁大能听得正起劲,见于旦停下了话头,一句“然后呢”脱口而出。
“然后就是少儿不宜,此处省略五百字呗。许嘉文手里握着视频,自然不用当儿媳妇了,留学也顺利成行了。”
“毒妇真是有两下子,敢想敢做。这招够恶心也够威力,没有后患不说,还能反复利用。”翁大能啧啧感叹。
于旦把车停在民宿院外,嘱咐道“明天早上我得和张姨谈一谈,七点之前,老翁你别下楼。”
“好,七点之后呢,也装作不知情?”
“不用,顺其自然吧。等我和张姨谈完,她未必还愿意留在民宿,如果她愿意,那就没必要尬演无事发生,说破反而无毒。”
………
清晨,六点五十分,于旦和张姨在院子里一圈圈地绕着。
“四年前,我确实犯了法,但不是重伤害,而是顶包,被包庇的那个人,是许嘉文。”
“截止到昨天为止,我没想过要把旧事再翻出来,可是警方掌握了新线索,通知我这个“元凶”去做笔录洗冤。”
“昨天晚上和老翁出门,我们俩不是吃宵夜会友,是去和许家父女对峙。”
“一会儿去警局,我会说出真相。承担该承担的责任,摘掉暴力犯的帽子,讨回小姨的钱,让害我的人付出代价,给这件荒唐事画上句号。”
该说的,必须说的,已经全部说完。
看着张姨越来越惨淡的神情,他避谈了一些细枝末节,许家那些父慈女孝的算计,许嘉文和黑东子的狗血事……
于旦停下绕圈的脚步,回民宿拿了手机钥匙,还有存着录音拷贝的u盘。
他再次出来时,张姨在院子里站定,怔怔地出神。
这种时候,每天必说的那句“张姨我出门啦”显得怪异又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