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锦怔怔地看着祖父,不认识似的,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严谨、端方的祖父口中说出。
魏奉举咳嗽一声,道:“怎么,不信祖父?”
魏若锦红了眼睛,道:“我怎会不信祖父。”
就是太意外了,想哭。
魏奉举道:“信祖父,就听祖父的。”
魏若锦迟疑道:“可是宁哥哥……”
魏奉举道:“放心,祖父没怪他。他也是为你好,咱们两家原该要留后路的。祖父不过想推迟些婚期,让你在成婚前多经历些事,对将来只有好处。”
魏若锦这才喜悦地笑了。
待她告退后,魏奉举却独对着灯火,在书房枯坐了一个时辰,也不知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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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照城内风起云涌时,遥远的大海上,东郭无名背着三皇子,抱着一块大船残骸,在海上随波漂浮,最后搁浅在一无名海岛的浅滩上,捡回一条命。
爬上海岛,他解下绑在背上已经陷入昏睡的三皇子,放在沙滩上,然后站直了身子,把一双鹰目投向海面,静静地看着,不知想什么。海面一望无垠,除了海水,空无一物,潘嫔和朱进等镇南侯残余不见踪影。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看着,身边传来大哭:
“母妃——我要母妃!”
三皇子醒来了。
东郭无名并不去哄他,就站在那看着他哭。
三皇子打着哭嗝问他:“母……妃呢?”
东郭无名面无表情道:“不知道。”
三皇子坐在沙地上,两腿乱蹬,哭喊:“我要母妃——”
那自然是要不来的。
他要东郭无名去哄他,安慰他。
可是东郭无名不管他。
三皇子终于受不了,拿出皇子的派头,呵斥他,“你敢不理本皇子,你跪下!”
东郭无名冷冷道:“我也是皇子。”
三皇子愣住了——
这人也是父皇儿子?
哦不,他是安国皇子。
母妃说过的。
安国皇子和大靖皇子,到底哪个更尊贵,三皇子不知道如何比,然眼下他比人家小,这气势就撑不起来,一时间不敢哭了,含着眼泪惊惶地看着东郭无名。
东郭无名也静静地看着他,当三皇子在他目光下一动也不敢动、浑身都僵住了时,他忽然幽幽道:“流落在外的皇子,最好忘记自己的身份,否则活不长。”
三皇子听懂了这因果关系,虽不能明白导致这因果关系形成的内涵,但明智地安静了。
东郭无名一边打量身后的无名海岛,一边思谋回到陆地的方法,想了半天,还是用烽火传讯。他跑去林子里捡了许多枯枝,用最古老的钻石取火的法子生了一大堆火,滚滚浓烟被风吹歪了,斜斜地窜上湛蓝的天空。
下午,两艘大船开过来。
东郭无名和三皇子被救上船。
船上主事的是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文士,不认识东郭无名,却在看清三皇子长相时,心里吃了一惊,面上却亲切地询问东郭无名,为何流落到此。
他短暂的惊讶没有逃过东郭无名的眼睛,东郭无名如实告诉他:李菡瑶和镇南侯决战东海,镇南侯兵败身死。潘嫔挟持百姓,鄢芸为救百姓挺身而出,被潘嫔挟持;江如澄推出三皇子交换人质;潘嫔指名要李菡瑶交出他东郭无名,才肯释放鄢芸;最后交易达成,他随潘嫔出海。昨夜,他们遭遇海上飙风,潘嫔和镇南侯残余都被飙风刮得不见踪影,只有他和三皇子被吹到这海岛上。
这番话模棱两可:既可认为他是潘嫔的人,也可当他是李菡瑶的人,为救鄢芸而落难。
这是东郭无名的精明之处。
那管家然相信了,感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