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令,陆某自知这些年开罪了上将军和南京的兄弟们,但是陆某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上将军和南京的兄弟们恨我卢永祥我能够理解,但是兄弟们何其无辜啊,上将军若是要怪罪,罚我陆某一人就可,何必让数千兄弟陈尸苏州呢?”
卢永祥仿佛是想到了伤心处,说着说着也痛哭起来。
“陆师长这是哪里的话,大家同属北洋,知根知底,上将军又岂会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有半分加害之心,只需再晚两日,陆师长和杨师长的队伍只怕就难了,上将军说了,只要是陆杨两位师长诚信投效,待退了东南叛贼以后,两位损失多少上将军就补多少,这次也带来了两位的补给!”
“上将军恩典,卑职无以为报,只能替兄弟们谢过了!只求以后能在上将军麾下,做牛做马、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陆杨二人赶紧跪地谢恩,似乎绝处逢生之后,感动得无以复加,只是跪地痛哭。
陈调元和一众军官好一番劝解,才把抽抽噎噎的两人扶了起来,好生安慰,又当场叫来军需官,将带来的物资清点出来作为陆杨二人的补给,以作诚意,陆杨二人自又是好一番感谢。
“之骥,你看这两人可信吗?”
等陆杨二人离去以后,陈调元开口问自己的副帅——冯国璋的女婿陈之骥。
“司令多虑了,只看二人这一番惨像,足见这段时间确实被叛贼打得很惨,如今知道上将军接纳他们了,自然是感激涕零,有绝处逢生之感,而且这两个王八蛋如今还有选择吗?老头子(袁世凯)声望大跌,又快病死了,段芝泉还在安徽老家抓泥鳅,哪顾得了他们,即便段芝泉要起复,这两个王八蛋有那个命等吗?除了上将军,他们还有什么选择?”
陈之骥不屑的说道,陈调元也觉得自己或许有些多虑了,但是心底还是有些不安,于是派出士兵四处打探。
到也不是这二人太傻,而是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听说过北洋有投敌的,更不要说两个位高权重的师长,而且身居高位的他们也知道陈煊的规矩,凡是投降,必然整编部队,这两人傻了才会将自己的军权。
“子嘉,你说陈调元会信我们吗?”
出了援军大营的杨善德一改凄凄惨惨的窝囊想,师长的威严又上来了。
“唉,我们还有选择吗?部队大半都被调换了,再说和北伐军接触这段时间,对他们的理念,我还是很赞同的,而且如今冯国璋有求于人,自然对我们多有容忍,等局势已定,还不是秋后算账,运气好些,我们可以致仕回家,运气不好,只怕性命都不保!”
“只是陈大帅的军纪太严,这段时间过去的兄弟,已经不少受到惩罚了,这还是我们刚过去,如果局势稳定,只怕兄弟们会更不适应那边的生活,到时候我们的利用价值没了,只怕前景也堪忧啊!”
“怎么?善德兄难道还有其他想法?如今我们可是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了,即便回了北洋,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而且别忘了,善德兄,可是你先投奔了陈煊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细细想想,心里确实也有些不甘,一手训练出来的队伍,就这么送给别人了,唉!”
两人满腹心事无处述说,草草的会了营。
南昌,经过一整天的艰苦鏖战之后,城内城外都陷入了寂静,偶尔闪现几缕鬼火,阴气深深的让人很不舒服。
临晨2点,疲惫了一天的北洋军将士已经昏昏欲睡了,城墙上的哨兵们也倚在墙根边上打盹。
城外却突然出现一群身影,移动得很慢,若不细看,即便近在眼前也很难发现,而李立柱围城的这些天,城外早没有江西军斥候的身影,早就被清理干净了。
人群在城外的死尸堆里慢慢的爬行,嘴里叼着一截小树枝,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