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琬借着月色来到曹睿的床榻前,手中的宝剑寒光一闪,挑开帐帘,直指他的脖颈。
剑锋的寒意让曹睿不禁蹙了蹙眉,睡眼朦胧的突然瞥见自己面前站着个人,漆黑之中一身白衣,像催命的厉鬼,他被吓了一跳,正要坐起来,却被林清琬手中的宝剑压了下去。
林清琬怕他呼救引来家仆,那可就麻烦了,抢先道,“曹大人不必惊慌,在下是来给大人送前程的,虽然此举于礼不合,但在下也是实属无奈。”
此言一出,旁边的曹夫人听见响动,睁眼看见面前的长剑,刚要尖叫喊人,曹睿眼疾手快的止住了她。
见曹大人如此反应,林清琬很是满意,收了宝剑笑道,“曹大人还真是识时务。”
“你是何人?”曹睿厉声问道。
“在下三更半夜前来,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曹大人何必多次一问。”林清琬将账簿丢给了曹睿,转身坐在圆桌旁,“你手上的是四皇子这些年受贿贪污的账本,有了这东西,大人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曹睿努力的眯着眼睛,想看清楚面前这个人的面容,可月光偏偏不帮忙,被乌云遮住,顿时屋里更是漆黑一片,“你说这是四皇子的账簿,这东西可是非同小可,你就这么轻易的给了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诓我?”
“曹大人若是心中有疑,可以根据账簿上的款项悄悄派人去查啊!”
林清琬说得轻描淡写,可又怕这个曹大人万一是个做事瞻前顾后的胆小鬼,耽误了她的计划则怎么办?
“不用在下多说,大人心里也明白,眼下的局势是除掉四皇子的最好时机,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在下倒是可以帮大人指指方向,听说四皇子的小妾有一个做巡抚的父亲,大人不妨往这个方向查查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清琬觉得多说无益,起身告辞,“大人明早还要上早朝,在下就不多叨扰了,提前恭祝大人官运亨通。”
话音刚落,林清琬闪身而出,与萧穆宁一同回了相府。
既然林清琬心中有了谋划,萧穆宁自然也不能闲着,唤来若影,吩咐他安排人密切关注曹大人的一举一动,无论宫里宫外,若是他遇到困难,暗地里帮一把。
若影没多问缘由,领命而去。
林清琬靠在躺椅上,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烛台,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他,就算曹睿不识货,为了以防万一他也会拿给太子看。现在皇后和太子巴不得手里有这样一柄利刃,如何用,自然要比我们想得周到,你不必担心。”
谋划做局这种事,林清琬还是头一次,虽然心中早有论断,但不免有些担忧,听了萧穆宁的话,倒是让她定了定神。
斩草要除根,既然皇后选择做了,就没有中途收手的道理,而且太子与四皇子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将死对头踢出局,兴奋还来不及呢!
第二日朝堂之上,有言官向皇上进言,追封林相为文安侯,位享太庙,当即就被皇上应允了。
追封的圣旨随着早朝的结束,很快就到了相府,随传旨太监一道来的还有礼部的人,林清琬接过圣旨,那人恭敬上前,“微臣拜见宁王妃,之后林相的…哦,不对,是文安侯的丧礼仪程便由礼部接手。”
林清琬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说完,转身回了前厅,唤来下人找了个木匣子将圣旨装了进去,奉在祭桌上,再看牌位,不知何时已换成了新的。
文安侯,牌位上这三个字异常醒目,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天家的恩赐一样。
林清琬笑了笑,单凭位享太庙这一点,倒是能安慰安慰这些学子们的心,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殊荣,祖坟上冒青烟都不见得能发生的事。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史书上记一笔,名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