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陆迁对这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怀中是受了伤的镖师,面前躺倒的是自己闯荡江湖的朋友,一时间恨不能多生出几只手来应付眼下的情况。
“这什么这,还不赶紧把他们都抬进去!”吴老歪看出陆迁有点发懵,语气中满是不耐烦的训斥道。
客栈内的伙计们以及几位好事儿的住客,听闻打斗声也都赶了出来,帮着陆迁一起把这些受伤的一干人等逐个送回房中。
再看那吴老歪,一改刚才的嬉笑神情,转而换了一副正色样子,跟在众人身后,进了崔士元所在的房间。
毫不客气的端起桌上茶壶,直接对着壶嘴豪饮了一会儿,而后又顺手搬过一把椅子坐到床前,娴熟的搭上崔士元的脉门。两道细眉随着诊察来回乱翘,一对眼珠也跟着滴溜溜的转悠,半晌再无言语。
这个样子保持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放开崔士元的手腕。又自己从怀中掏了掏,摸出一卷裹在一起的皮囊,等铺展开来,竟是一套三寸长的大针,根根闪烁着摄人寒光。
陆迁在一旁光是看着就觉得脊背发凉,这要扎到身上岂不是非刺穿了不可?但从刚才这人的身手来看,能用这般器具,想必定是怀有绝技,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唯有默默站在一边听候差遣。
只见那吴老歪迅捷的从皮囊中抽出一根大针,在阳光的照耀下仔细看了看,紧锁眉头聚精会神的样子颇有医界大师风范。
正当陆迁在心里不禁暗自赞叹时,却听见心目中的高人吴老歪自言自语的嘟囔道“呃,应该是哪个穴位来着?似乎是这里吧?好像又不对。唉,都怪这繁琐的法子,老是不用,关键时刻竟还给忘却了……”
这一番泄气话听的陆迁差点一口老血喷涌出来,刚要张口询问情况,却不及那吴老歪手快。
只听他突然一声断喝“想起来了,走你!”七寸长的大针几乎是齐根没入崔士元的关元穴中,在针孔处还不断向外渗出黑褐色的血液。其状之惨,让人不忍直视。
担心朋友安慰的陆迁,回想起自己曾经学过的医道皮毛,按理说这种入针表现已是错刺了穴位,必须立刻阻止他才行。
可面前的这位吴老歪却是扎的兴起,手速越来越快,转眼间那一套二十四根七寸大针已尽数依照周身要穴,刺入了崔士元体内。床面上也被流淌出的异色血液沾染了一大片,活脱脱一副凶案现场的模样。
“搞定!收工。”
吴老歪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抻了一个饱满的懒腰,撩起长衫下摆,将染血的双手往上面蹭了蹭。又来到放着茶壶的桌前,抄起来就是一通儿猛灌。
而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支毛笔和一沓皱巴巴的纸张,刷刷点点写了几副药方拍给陆迁,让他为其余受伤的镖师依方抓药,不出三天,内伤包好。
被这随性潇洒姿态彻底征服的陆迁,张着大嘴愣了好一会儿,赶紧叫来伙计帮忙采购药品,自己则来到崔士元床前观察他的脉搏、气色如何。
一番仔细检查后,还真别说,经过那吴老歪这顿血腥折腾,崔士元的体内状态果真好了不少。有点喜形于色的陆迁,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我这法子虽然对症,但终归是中毒已深,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现在能做的只是保住了他的性命,不至于在狂性发作时,心脉高压爆体而亡,剩下的问题还得靠你自己来解决。”
吴老歪一本正经的看着陆迁,手指不由自主的在桌面上毫无规律的敲击着,仿佛在思考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又似百无聊赖的等待。
“先生此话怎讲,剩下的问题我又该如何去做?”好不容易心里的一块石头已经落了地,被吴老歪这几句话说的,陆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