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迁道“大师要回吐蕃国去么?”
达廖空道“我是要回到所来之处,却不一定是吐蕃国。”
陆迁道“贵国王子向楼兰公主求婚,大师不等此事有了分晓再回?”
达廖空微微笑道“世外闲人,岂再为这等俗事萦怀?老衲今后行止无定,随遇而安。心安乐处,便是身安乐处。”说着拉住众乡农留下的绳索,试了一试,知道上端是缚在一块大石之上,便慢慢攀援着爬了上去。
这一来,达廖空大彻大悟,终于真正成了一代高僧,此后广译天竺佛家经论而为藏文,弘扬佛法,度人无数。
其后天竺佛教衰微,经律论三藏俱散失湮没,在西藏却仍保全甚多,其间达廖空实有大功。
陆迁和韩凝儿面面相对,呼吸可闻,虽身处污泥,心中却充满了喜乐之情,谁也没想到要爬出井去。两人同时慢慢的伸出手来,四手相握,心意相通。ii
过了良久,韩凝儿道“陆公子,只怕你咽喉处给他扼伤了,咱们上去瞧瞧。”
陆迁道“我一点也不痛,却也不忙上去。”
韩凝儿柔声道“你不喜欢上去,我便在这里陪你。”千依百顺,更无半点违拗。
陆迁过意不去,笑道“你这般浸在污泥之中,岂不把你浸坏了?”左手搂着她细腰,右手一拉绳索,竟然力大无穷,微一用力,两人便上升数尺。
陆迁大奇,不知自己已吸收了达廖空的毕生功力,还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在井底睡了一觉,居然功力大增。
两人出得井来,阳光下见对方满身污泥,肮脏无比,料想自己面貌也必如此,忍不住相对大笑,当下找到一处小涧,跳下去冲洗良久,才将头发、口鼻、衣服、鞋袜等处的污泥冲洗干净。ii
两个人湿淋淋的从溪中出去,想起前晚陆迁跌入池塘,情境相类,心情却已大异,当真是恍如隔世。
韩凝儿道“咱们这么一副样子,如果教人撞见,当真羞也羞死了。”
陆迁道“不如便在这里晒干,等天黑了再回去。”
韩凝儿点头称是,倚在山石边上。
陆迁仔细端相,但见佳人似玉,秀发滴水,不由得大乐,却将韩凝儿瞧得娇羞无限,把脸蛋侧了过去。
两人絮絮烦烦,尽拣些没要紧的事来说,不知时候过得真快,似乎只转眼之间,太阳便下了山,而衣服鞋袜也都干了。
陆迁心中喜乐,蓦地里想到方青鸾,说道“凝儿妹妹,我今日心愿得偿,神仙也不如,却不知你师哥今日去向楼兰公主求婚,成也不成。”ii
韩凝儿本来一想到此事便即伤心欲绝,这时心情已变,对方青鸾暗有歉咎之意,反而亟盼他能娶得楼兰公主,说道“是啊,咱们快瞧瞧去。”
两人匆匆回迎宾馆来,将到门外,忽听得墙边有人说道“你们也来了?”正是方青鸾的声音。
陆迁和韩凝儿齐声喜道“是啊,原来你在这里。”
方青鸾哼了一声,说道“刚才跟吐蕃国武士打了一架,杀了十来个人,耽搁了我不少时候。姓陆的,你怎么自己不去皇宫赴宴,却教个姑娘冒充了你去?我……我可不容你使此狡计,非去拆穿不可。”
他从井中出来后,洗浴、洗衣,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后却遇上吐蕃武士,一场打斗,虽然得胜,却也费了不少力气,赶回宾馆时恰好见到李霜霜、笑忘春、巴天石等一干人出来。他躲在墙角后审察动静,正要去找邓百川等计议,却见到陆迁和韩凝儿并肩细语而来。ii
陆迁奇道“甚么姑娘冒充我去?我可压根儿不知。”
韩凝儿也道“师哥,我们刚从井中出来……”随即想起此言不尽不实,自己与陆迁在山涧畔恩爱了半天,不能说刚从井中出来,不由得脸上红了。
好在暮色苍茫之中,方青鸾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