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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去接过几次孩子,自信能认出同学或者班主任。但孩子们统一着装穿了黑色,实在难以分辨。

他丧气地走到室外,又点起一根烟。

有些人哭完也走出室外,三三两两聚过来抽烟。他们面带喜色,还在递名片和交换手机号码。朴成焕看着嫌恶,想着被叫来吊唁、八成也是这个理由,那“力争上游”的人生态度,实在让朴成焕不齿。

在这群人身后,立了一块殡仪馆的led。上面打着往生者的名字,除了李老师外,另一个名字一下就吸引了朴成焕的注意——“金慧玉”。他一时想不起这个名字是在哪儿看到的,在记忆里翻了又翻。

一个穿着灰色套装的女人面对着他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那女人拎着个孩子,孩子仰着头、高兴地喊了句“爸爸”。

朴成焕太久没看到儿子,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满脸胡渣在儿子的脸上蹭了蹭。

“悠着点儿,”女人面带笑意,嘴里说着嗔怪的话,“老是这么莽撞。找到老师了么?”

“没,转了一圈。”朴成焕刮着儿子的鼻梁,“今天妈妈带你出来了!”

“你说的好像我不让你见儿子似的,还不是你每天……”女人叹口气,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的错,我的错。妈妈永远没错,对不对?”他把儿子抱在怀里抖了抖,父子俩不停地傻笑着。

朴成焕十分珍惜这个儿子,虽然是离婚以后才有的。他和前妻的第一胎,因为没有妥善照料而流产,这让他很是愧疚。俩人闹离婚时,前妻发现竟然又怀了孩子。儿子的出现虽是意外,但得到了夫妻俩最用心的照顾,尤其是他妈妈尽一切努力让孩子得到完整的母爱。一个刑警,不知道何时归家,也不知道何时丧命,当丈夫和父亲都是奢望。尤其他心里有个疙瘩,直到现在,都没把实情告诉妻子。

他也懂得自恰,经常把“刑警能有几个婚姻长久的”挂在嘴边。

父子俩旁若无人的亲昵,前妻有些尴尬。

“哎,你这样,别人该看出来了。”

“那怕什么的,加班了几天的老父亲,看到儿子兴奋极了也在常理之中。”

“怎么,又有大案子了?”前妻脸色一下变了,一边问着,一边把胸花别到他胸口的衣襟上。

“不是,我是说别人看不出来。”

“行了行了,别腻了,赶紧进去吧。”

“车停好了?”

“嗯,停在远点儿的地方了,怕一会儿拐不出去。我俩走过来的。”

“让爸爸看看,变帅了。”

儿子被逗得咯咯笑。

“赶紧放下来吧,人家李老师葬礼,你俩咯咯咯的像什么样子。”

前妻走在前面、一眼就看到了儿子的老师。朴成焕把孩子放下,拎在手里在后头走着。

班主任简单打了招呼,说了句“人齐了”,就匆忙带着一班人到门口排队去了。几位家长互相寒暄了下,就开始了递名片的环节。儿子拉着朴成焕跟同学炫耀,“这是我爸爸,他是个警察”、“他每天都在抓坏人”。

儿子的伙伴们迎来羡慕的眼光,让朴成焕觉得还不错。妻子怕离婚这事儿让孩子在学校挨欺负、受排挤,这种场合一定会把他叫来,想到这些朴成焕也就高兴不起来了。

进入吊唁厅并不容易,由于大门只能并排通过3个人,虽然有人组织、但架不住人群有进有出。朴成焕拉着儿子的手,跟着队伍慢慢挪动着。

他的双眼朝四周打量起来。

李老师是一位白发、微胖的老头,看起来很和蔼的样子、眉目慈祥。遗照前方和两侧摆的全是花,花店里的各种白色和黄色的花琳琅满目,数量虽多,因为有个精巧的造型、高高低低的显得分外高贵。

遗照后一面米色墙上,撑着原木方柱,原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