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摆酒赏月。
砍了就砍了吧。
舟渡野脚下略一停滞,又走开了。无人欣赏的花树,留与不留,有何不同?
他思绪乱如麻,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一处悬崖边上。冷风吹面,舟渡野稍微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和小呆相处的老地方。
不知不觉,深秋来了。纵然是夜色中,灿烂如火的枫叶依旧醒目。他走到树下,神情落寞地摘下一片枫叶,耳边响起小呆以前说过的话。
“我姓风,它也姓枫,它看着也呆呆的,不如叫它枫大呆。”
小呆还装模作样地,像抚摸马鬃一样抚摸着树身,轻声细语地说“大呆,如果我不在他身边,你可要记得照顾他,让他不要总是和人生气,不要总是动粗惩罚别人。”
那时,他从她身后猛地抱住她,“你哪也不准去!就呆在千机门当小呆夫人,让大呆给我当个大舅子!”
想起过往天真得有些蠢的话语,舟渡野独自一人对着枫树笑了,心中满是酸楚,嘴里全是苦味。
“如果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那我就不会惹风去哀。如果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那我可以抛开风去哀。小呆,好人和坏人,就那么绝对吗?犯了点错,就不再是好人?”舟渡野和衣在枫树底下躺着,头枕在树根上。
好人坏人,他本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小呆总要把一个人分好坏,把一件事分错对。
不过,千言万语,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和法门女刑主已经是夫妻了。
这一夜,舟渡野便睡在枫树之下,没有回去山庄中。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天耀大婚,新娘穿着一身官服向他走来。
她左脸颊上的火纹妖艳且魅惑,少年老成的神情削减了她的倾城之色,又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流。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缓缓走在京城大道上的箫沐青,此刻心中也闪过风去哀的脸。
她身上超常的能力,除了女尊身上力量的传递之外,还有便是她身中的血蛊毒。
血蛊是残狱狱尊能力的来源之一,也是每一任狱尊的死因。箫沐青经过十多年的勘察,他发现血蛊只有在残狱的小天地之中,才能被压制不发作,凭血蛊获取超常力量的狱尊们才能延长寿命。
如果离开残狱,血蛊便肆无忌惮,发作起来一年比一年凶猛,因竺沙白的母体原因及中了血蛊毒的风去哀也会像狱尊们一样被反噬,或许活不过二十年。
她当前才十七岁,是大好年华。二十年后,也是如日中天的好时光。
箫沐青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内心沉重,大石压在心头的感觉,非常不好受。他离开残狱已经将近一年,算算日子,残狱的火势将在两个月后再度转盛。
届时,即便他付出毕生的功力,也未必能保住风去哀进入残狱。十七年前,残狱震古烁今的女尊跨火而出,也耗去一身修为,差点赔上狱血剑和血蛊。
何况,他手刃残狱的死敌风间痕,想说服风去哀跟他回残狱,更是难上加难。
他随即想起了竺沙白。因为,每一任狱尊,都必须要获得上一任狱尊的禅让令,才能真正被奉为狱尊。所以,当他跨出残狱时,就一心寻找竺沙白。凭借着对狱血剑和血蛊的了解,找到了正在深山中唤剑的竺沙白。
狱血剑彼时还在封印,血蛊在剑身中沉睡不醒。竺沙白当初为了向法门表示诚意,将傍身的剑和蛊封入深山。识破法门的诡计之后,她便进了深山,要唤醒狱血剑,与法门决一生死。箫沐青说明来意,要带竺沙白回转残狱,以免遭到血蛊提前反噬。
不料竺沙白心意已定,她要用血蛊来清洗法门,为门徒报仇。为了能达到目的,她到时候宁愿以身饲蛊,更不会害怕被反噬。
竺沙白将禅让令交给箫沐青,嘱咐他尽快回去残狱,以免被火海阻隔。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