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曾以为也能那样(2 / 2)

不清地哼着下午那出《秦香莲》,眼睫低垂,在眼下形成一个扇形的阴影,柔和且脆弱。

尉迟从她手里抽走了毛巾,她顺势抬起头看着他,眼神还是有些空空。

他手里拿着电吹风,开了最小一档的热风,拿起她的发尾,轻声说“唱了一晚上了,休息了吧。”

鸢也没有再唱,放松地坐在那里,沙沙的噪音在他们之间蔓延,却是很难得的有几分温情。

“我外公,以前很喜欢听南音,”鸢也忽然开口,语调轻得像空中的柳絮,“也很会唱南音,下雨天坐在屋檐下,拉着二胡,教我们唱,泉州才子陈伯卿,送嫂离乡千里行……外婆会跟着哼唱,元宵潮州赏灯景,邂逅五娘即钟情……”

一周了。

整整一周。

她第一次主动开口,第一次说起闲话。

尉迟深深地看着她,她唇边勾起一道柔软又眷恋的弧度,仿佛已经深陷进那段岁月里。

“外婆是泉州人,外公去泉州跑生意时认识了她,小了他十岁,可是他们很相爱,生了三子一女,生我妈妈的时候难产,虽然最后是有惊无险,但也因此伤了身,后来几十年里身体一直不太好。”

“……最后终于熬不住,先外公几年离世,那之后,外公就再也不教我们唱南音。”

“那时候我才……五岁吧,但一直忘不掉,外公和外婆,很幸福。”她仰着头,眸光柔和,笑吟吟地看着他,“曾经我以为,我们也能那样。”

屋内安静极了,只有没关掉的吹风筒‘沙沙’的声响。

好半天之后,尉迟低下了头,和她鼻尖相碰地对视。

碎发下,他的眸色如浓墨化不开,幽幽地注视她,拇指在她的嘴角来回轻刮。

然后,他将唇贴了上来。

鸢也面无表情地侧开。

那个好似缱绻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耳畔。

同时还有他低低叹息的话“喜欢听,就让戏班子以后多来。”

……

鸢也睡下后,尉迟方才离开房间,去了书房。

他没有开灯,在沙发上坐下,眸子几乎融入黑暗里。

一会儿之后,有人推开门进来,看到他深陷在沙发里,便走过去“尉先生,您累了吧?喝杯茶吧……”

刚递过去,尉迟的手便是一拂,女人惊叫一声,杯子落地碎成片,那热茶也淋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