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最后关头,任谁也是不肯放弃的,余亚农就是这样想的。
真个按他前一句话所说,这就去坦白交待,那是怎么也不心甘的。
陈燕雪为之沉默,如果今天没找到张宝,那么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如今局势危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己方无法讨价还价,只能看别人眼色行色。
陈燕雪再怎么说,也是个厅级实权干部,余亚农也是厅级实权干部,想必邓燕红还是会慎重考虑的。
不过,如此一来,夫妻俩就被牢牢地绑在邓燕红的战车上,冲锋陷阵必不可少,以后的日子,多半不会太好过。
事实上,能当上实权省级干部的官员,本就是让官员胆战心惊的人物,在他们手下过日子,就没好的。
眼下新任省监董斯平,与邓燕红起了争斗,用脚趾头想,也知他们夫妻俩,会被邓燕红拿去当炮灰用。
董斯平在外省任职时,就被誉为改革先锋,此时与邓燕红初步交手,虽有受挫,但远没到大败亏输的地步。两家的争斗,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这时候加入邓燕红的阵容,实非明智之举,但正如余亚农所说,除此之外,还能有良策可用吗?
“不必了,我请到了张宝,看他怎么说。”
陈燕雪向余亚农抛出了救命绳索,就看他拉不拉。
“哦,你是张宝……”
余亚农精神压力过大,张宝脱口而出那句话时,他居然都没有听出这不是陈燕雪的声音,这会听到张宝说话,大吃一惊,敢情老婆边上还有人。
不过,余亚农久混官场,马上明白老婆陈燕雪敢这样做,定有她的道理。
在西益官场,甚至大川官场,张宝可谓大名鼎鼎。
朱崇举完蛋,并让前任省监王铭德黯然下台,省座邓燕红独享好处,全拜张宝所赐。
有他出面,相信邓燕红能买面子,并在以后的交易中,少吃些亏。
“余局座,请你说一说,你的犯事过程,务必要诚实,不许说假话,否则,被我查出来了,你就不是坐监狱,而是性命难保!”
张宝心有所动,但还需要一些东西做佐证。
余亚农面对张宝不客气的问话,不敢有违背。
其实余亚农并非天生想贪,甚至对此还很反感。
早年在省工行主管信贷业务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清廉。
商家送礼,肯定是冷脸拒收,下级送礼,同样是不讲情面,拒不接受。
时间久了,任谁提到省工行,都知道里面有个姓余的怪家伙,一点也不讲人情世故,一点也没有搞金融的活跃思维。
也正因为不爱钱,才被省里领导看中,调到了最容易出事的大川监管局。
不过,余亚农在省工行还能洁身自好,但在监管局,却是架不住别人无孔不入的渗透。
几次素酒下来,屁事没有,混成了朋友,然后就喝花酒,朋友买单,余亚农也回请了几次,就是想做到有来有往,不是他单方面受益。
常在河边转,怎能不湿脚?